“大杨小心!”今夏疾声喝道。
感觉到背后劲风,杨岳欲侧身躲避,却已来不及,背后重重挨了一掌,喷出口血来。
见杨岳被袭,今夏再顾不得阿锐,顺手在近旁抓了件礼品盒朝车夫砸过去,随即揉身扑出车外,连环掌直取车夫。
她此番原是来寻杨岳,兵刃皆未带在身侧,加上内力有限,比不得那车夫内功浑厚,与他拼掌着实占不得上风,不一会儿便甚感吃力。
“大杨!快走,去禀报陆大人!”她朝杨岳急道。
杨岳正欲走,门口处却又进来一人,正是另外一名车夫。
“岑寿,住手!”他喝道。
正在与今夏交手的车夫,也就是岑寿,以掌风逼得今夏退开数步,才停手冷道:“他们方才要杀车上的人。”
今夏听得一愣:难道他们是来保护阿锐?
门口处的车夫扫了眼今夏和杨岳:“你二人为何想杀他?”
“是这样,岑福,”岑寿复开口,解释得清楚了些,“男的要杀人,女的想拦,不过没拦住,故而我才出手。”
今夏扶住受伤的杨岳,恼怒道:“你们究竟是何人?”
岑福与岑寿对视一眼,片刻之后,岑福自怀中掏出一块制牌,亮给今夏看——上面赫然是一个“锦”字。
“你们是锦衣卫?!”今夏一惊,继而便是懊恼,他们行路步态说话口音皆露出蛛丝马迹,自己早就该看出来才对,“你们是从京城来的?陆大人认得你们?”
“我们奉大公子的命令,暗中保护。”
大公子,应该指的是陆绎。今夏暗暗心忖:他们称呼陆绎为大公子,显然并不仅仅是锦衣卫中的上下级关系,应该与陆家关系密切。此事陆绎瞒她瞒得甚紧,说不定也叫这二人暗中监视她,大概还是信不过她吧。
岑福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我知晓你们是六扇门的人,暂时借调到大公子手下,本不该互相为难,但他意图杀人,此事我须带他去见大公子,请他定夺。”
“他、他是因为意中人死在阿锐手上,一时激愤,才会想杀阿锐。”今夏忙道。
“我会向大公子禀报。”岑福转向岑寿,“人在这里不安全,你悄悄把人送到你房中去。”
岑寿点头。
说罢,岑福走过来欲架起杨岳,却被杨岳甩开。
“我自己会走。”他面无表情道。
岑寿在旁冷哼了一声,岑福也不着恼,淡淡道:“那自然更好。”
“大杨,你觉得如何?”方才他吐了血,今夏很是担心。
杨岳摇摇头,并不吭声,径直出门去,岑福随后跟上。
今夏迟疑片刻,终还是不放心,快步跟了出去。
眼看着岑福带着杨岳拐过楼角,今夏忙跟着行到楼梯上,迎面正遇上欲下楼用饭的淳于敏,两个丫鬟随伺在旁。
看见今夏的一瞬,淳于敏脸色煞白,话都说不出来。
“淳于姑娘,你没事吧?”今夏好心问道。
见她欺近,丫鬟急急忙忙护住淳于敏,受惊地喝斥今夏:“你、你、你快走开!你怎么一身都是血啊?”
今夏低首望去,这才发觉自己衣衫上不知何时沾染了许多血迹,斑斑点点,确实甚是可怕。她回想片刻,应该是杨岳吐血时不慎沾染上的。
“……这不是我……”她话未说完,淳于敏身子一软,已然晕厥过去。
丫鬟顾不上与今夏多言,急急将淳于敏扶回房去。
原来这位淳于姑娘还有晕血的病症,今夏扶了扶额头,心下难免有三分歉疚。待她接着朝陆绎屋中行去,却见岑寿掩门出来,正立在房门外。
此举不言而喻,陆绎并不希望有人打扰。
今夏靠着墙思量片刻,估摸着碍于头儿的面儿,再说阿锐也还好端端地活着,陆绎应该不至于对杨岳太过苛刻,于是她便先回房换衣衫。房中,仅有的两套换洗衣衫湿的湿脏的脏,她踌躇半晌,只好先拿出沈夫人所借的那套衣裙换上。
在房中坐立不安地等了好半晌,直至听见隔壁房间的响动,想是大杨回房了,她连忙窜过去。
“大杨……”
她的手刚刚触到门上,欲推门而入,就听见里面“咔嚓”一声,杨岳把门栓上了。
“大杨,你还在生我的气啊?”今夏懊恼问道。
里头是杨岳闷闷的声音:“走开!让我静一静。”
杨岳平日性子温和憨厚,但却是个一根筋,他若当真着恼起来,连杨程万都不会与他硬来,只会等到他心境缓和之后再作商量。当下,今夏也不敢再劝,只道:“那你自己静一静,但是……千万别胡思乱想啊!”
房间里头,再无动静。
今夏慢吞吞地回了自己房间,呆坐在桌旁,也不知该干什么,只支棱着耳朵留意隔壁房间动静,就怕杨岳一时钻了牛角尖做出自残之事。
大概过了一盏茶功夫,有人敲她的门。
今夏有气无力道:“谁啊,门没关,进来吧。”
进来的人是岑寿,仍是一脸的冷然,跟棺材板没啥两样。
“大公子让你过去。”命令的口吻,生硬得很。
今夏原就心绪不快,见他摆出官架子,平地里生出一股恼意,身子纹丝不动,问道:“他找我有何事?”
见她这幅模样,岑寿着实恼火:“大公子找你,自然是有事,你不过是个小小贱吏,怎容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