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纱终于绣成了一块帕子,她将帕子拿给红梨看,让她猜:“你看像吗?”
红梨仔细地研究了半天,最后得出结论:“您这是要送给一个男人?”
顾青纱白她一眼:“废话,我绣的就是他,你看像不像?”
“属下若说不像您会不会很生气?”
顾青纱摇头:“不会!”
“哦。”红梨一脸轻松,“不像,属下真看不出您绣的是哪位?瞅着有点像李逵”
顾青纱收起手帕,起身就走。
红梨忙上前,还挺委屈:“您不是说不生气么?”
顾青纱咬牙:“我、不、生气!”
“主子主子,”红梨一把拉住她,又将她摁回了位置上,“属下知错,属下有眼无珠,属下道歉行么?”
顾青纱看她一眼,气呼呼地问:“真的一点不像?”
“您绣的不会是徐大人?”
顾青纱轻轻点头:“嗯。”
她又将手里的帕子摊开,仔细地看了看,自言自语:“我觉得挺像呀,你看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还有这板着的一张大臭脸”
红梨斟酌着用词:“对,这的确鼻子眼睛什么的都不差,但人家徐大人长得有模有样,您这”
顾青纱自己又研究了一会儿,将帕子丢到一旁,一脸郁闷:“算了,不送了,烦!”
她起身拉着红梨:“走,咱出去逛逛。”
见她终于要出门了,红梨特开心。
“主子在府里憋了大半个月,早该出去逛逛了,今日要去哪儿?”
“吃肉去。”
主仆二人前脚出门,后脚闵烟烟和顾厚山就得到了消息。
顾厚山难得一笑,他对天元道:“小姐可有带足够的银两?若没有,你给她送去一些,让她好好在外面逛逛,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千万被矜持。”
闵烟烟一脸不赞同:“她一个姑娘家,好不容易歇了性子,这才几天又憋不住了?”
“非得安安静静地待在家里才叫好姑娘?我姑娘出去吃点肉买点东西怎么了?她都在家憋了半个月了,我觉得挺好!”
“好什么好?”闵烟烟看向天元,“你去把她给我带回来!”
“不许带!”
顾厚山看向天元,“你先出去!”
“是!”
待天元离开后,顾厚山看着蹙着秀眉的闵烟烟,忍不住道:“你看她在家安静这半个月,你心里就踏实?”
“我怎么不踏实?她今年都十六了,转眼开春就十七了,也该说亲事了,你还让她出去乱跑,这日后嫁进婆家什么都不会不说,还是个跳脱的性子,你就等着人家在背后说你教导无方。”
顾厚山冷哼一声:“我看谁敢说!”
而那边,出门的顾青纱,看着外面繁华的街景,还是觉得外面的世界是最好的。
她拉着红梨直奔御香楼,找了个二楼靠窗的包厢,点了一桌子好菜,拉着红梨一起坐下来吃。
刚吃到一半,隔壁包厢好像来了两位公子,其中一个嗓门不小,一进来就咋咋呼呼:“我说你这人真是太无趣了,天天呆在城外兵营,不觉得无趣无味?”
半响后,一道低沉而熟悉的嗓音传来:“你找我何事?”
正在啃小羊排的顾青纱动作一滞,她扭头看向隔壁,侧耳聆听。
那边,很快又有了动静。
只听见那大嗓门道:“没事就不能找你?”
接着又听见他道:“你别拿这种眼神看我,若不是小妹天天催我来找你,我才懒得来,看你那臭脸,我连酒都喝不下去。
徐正庭:“你可以不来!”
对方有些生气:“我好歹是你表哥,尊长你不懂?”
徐正庭没说话。
对方又道:“你到底怎么惹她了?天天不是跑祖母那儿告状就是来我这儿纠缠,天天被她弄得头疼。”
徐正庭冷声道;“都是你们惯的。”
“我哪里惯她了?我躲都来不及,唉,你说她何时变得这般娇蛮难缠了?”对方叹了口气,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她说左相府的顾小姐最近在纠缠你,是真是假?”
正在吃瓜的顾青纱,没料到吃瓜吃到了自己头上,她猛地睁大了双眼看向红梨。
红梨朝她‘嘘’了一声,示意她稍安勿躁继续听。
于是顾青纱肉也不吃了,起身趴在墙上好听得更仔细一些。
很快,徐正庭的嗓音传来:“没有纠缠!”
无波无澜的一句话,毫无情绪可言。
听得顾青纱忍不住皱了眉头。
但很快,对方又缓缓出了声:“顾小姐并未纠缠我,是我主动追求的她!”
‘噗’
那边好像喷了茶水,紧接着,就听见那人咋呼道:“老徐,你没事吧?你追求她?你竟然追求她?”
顾青纱忍不住握了握拳头。
她怎么了?
怎么就不能追求她了?
她貌美如花文武双全有权有势还有钱,怎么就不配徐正庭追求了?
这人是不是有病?
然后她就听见那人说:“你爹和他爹斗了二十多年,天天恨不能弄死对方,你确定要喜欢人家闺女?那顾厚山也不会同意吧?”
徐正庭:“你有工夫想这些没用的,不如想想什么时候把上次借我的银票还了。”
对方明显被他噎了一下。
接着道:“我没银子,穷!”
“堂堂德阳侯府的世子这般窘迫。”
“我那点俸禄全送进了兰香园,身上哪还有半两银钱?要不你再借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