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微微闭着目,呼吸着略带泥土气息的空气,他的心有些猛跳,进了咸阳以来,为了打消成蛟的疑念,他选择不进王城,住在农舍,对外就说不适应王城,要在农舍修身养性。
这是他变回自己,头一次准备踏入王城。
只要一想到这里,嬴政的心脏就会猛跳,那是一种掺杂在血液骨子里的兴奋。
刘彻骑在马上,跟随在旁边,看到嬴政闭着眼睛,微微蹙眉,轻轻抿着嘴,他不知嬴政正在克制自己的兴奋,还以为是马车椅的太厉害,让嬴政不舒服了,当即道:“公子……扶着伞柱。”
嬴政听到刘彻的话,稍微睁开了一下眼睛,瞥了刘彻一眼,也没说话,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就又闭上了眼睛。
刘彻对他这种态度也不甚明白,按理说,虽然他这个皮囊可谓是势利小人,但是也是往后才遗臭万年的,眼下还什么都没有发生,所以刘彻不怎么明白为何嬴政对自己总是这种态度。
刘彻心里一闪,登时睁大了眼睛,想着难道是嬴政和自己一样,也是有记忆的,如果是这样,那么知道嫪毐的事情就理所应当,那么对自己的态度也有依据了。
刘彻这么想着,不可抑制的连连往嬴政身上看去,但是这也只是自己的猜测而已,没有真凭实据。
眼下刘彻的身份地位卑微,在这个战乱纷飞的年代,食客数不胜数,说好听了别人把食客当做智囊,说不好听了,他们就如同蝼蚁一般渺小,缺谁都可以。
如履薄冰的现状让刘彻并不敢轻举妄动,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刘彻也不会有什么举动,最多是想想办法,试探试探嬴政。
两个人各有所思,等进了咸阳城,道路就好走多了。
马车进了王城,在王后的宫外停下来。
嬴政刚要下车,刘彻已经一蹬,利索的翻身下马,伸手去要去扶他,但是对方似乎不怎么领情,并没有把手搭在自己手上,而是自己跳下了马车。
还是少年的嬴政,身量虽然不甚高,但是动作利落,刘彻有些失望,收回手来,准备跟着嬴政往里走。
嬴政大步往前走,准备进殿去,但是走到门口,突然顿住了步子。
嬴政回过头去,睥睨了刘彻一眼,脸上有些冰凉,声音也干巴巴的,道:“你在外面等我。”
刘彻愣了一下,就看着嬴政大步进去,很快就看不到了。
嬴政自然不会让嫪毐和自己的母亲见面,这一回连让他们见面的机会都不会给。
嬴政走进去,侍女通报了一声,赵姬此时正拥着一件雪白的貂裘,斜斜的窝在榻上。
赵姬的头发微微散乱,一副慵懒模样,略着粉带的容颜被雪白的貂裘毛衬托着,更显得风韵无限。
嬴政过去给赵姬问安,赵姬懒洋洋的睁开眼睛,在屋子里扫了一眼,似乎是在找人,立马又有些失落,似乎没有找到自己想找的人一样。
嬴政当即脸色有些不好看,赵姬要找什么人,嬴政第一个想到的非嫪毐莫属了,他不知道赵姬什么时候已经和嫪毐见过面,以至于赵姬对嫪毐念念不忘,或许说什么母亲想念儿子,根本就是个幌子,赵姬想让嬴政先进王城来的目的,其实就是想看看跟在嬴政身边的那个嫪毐。
嬴政克制住自己的不快,收敛了散发出来的寒意,又问了一遍好,赵姬这才摆了摆手,道:“起来罢,你去那边儿坐下,我有话要说。”
嬴政顺着赵姬的指示,坐下来,就听赵姬清了清嗓子,看似不着痕迹的道:“我儿今日进王城……是一个人?”
嬴政鼻子里差点冷哼出声,心想着果然赵姬是在旁敲侧击的询问嫪毐的事情,口头上却恭敬的道:“回母亲,还有一个侍卫。”
赵姬脸上登时露出了跃跃欲试的喜色,不过立马又咳嗽一声,态度立时好了许多,带了不少笑意,道:“我儿回来这么久,也不进王城来看看母亲,母亲想煞你了。”
嬴政搪塞道:“是孩儿疏忽了。”
赵姬摆手道:“今日太庙告祖,你父王身体不适,你要事事顺着他,遴选马上就要到了,不要让成蛟钻了空子,知道么?凡事多去请教丞相,他能帮你,知道么?”
嬴政应了一声,道:“儿子记下了。”
赵姬本来心思就不在嬴政身上,当即道:“我儿穿着太过于寒酸,今日是太庙高祖的大典,需要隆重些。”
她说着,轻轻一招手,有侍女过来跪下,赵姬道:“带王子去换一身衣裳。”
“诺。”
侍女柔柔的应了一声,领着嬴政就去了偏殿。
嬴政刚一踏出屋门,赵姬立时撑起身子来,又招手让旁边侍奉的侍女过来,道:“你去,叫王子的侍卫进来,就说……就说王子唤他。”
侍女应声出去,赵姬连忙又斜卧下来,扶了扶自己的鬓发,又理了理自己的衣裳,手一顿觉得衣裳太整齐了也不好,又拨了拨自己的领口,听见外面有跫音由远及近,咳嗽了一声,装作小睡之中。
刘彻进来,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圈,不见嬴政的身影,却见软榻之上,连帷帐都没有放下来,王后赵姬领口散乱,面色殷红,呼吸有些急促的斜躺在上面。
若论姿色,赵姬没有倾国之色又怎么能赢得秦王的喜爱,赵姬的姿色是绝对没得挑的,越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