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们的工作并没有结束。被陆航团运送而来的炸药和火工品,陆续抵达我们作业位置的坝底下,眼见下班了这些火工品还没有找到一个妥善的位置存放。于是,部队首长令我们原地待命,负责看守近一吨的危险物品。其他8名战士跟着机械连指导员冯俊江,到煤矿存放火工品的位置勘探地形和环境了,一旦允许的话我们眼前的这些乳化炸药和爆破器材就会搬到坝角底下的一间炸药库中存放。
可,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这些危险物品一分钟不解决,对于附近居住的老乡们都是一个定时炸弹,对我们来说也是如履薄冰。天色已完全进入黑夜模式,我们只能用微弱的手电筒灯光来看清眼前的物品。
“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我们,开始有些小埋怨。
恰好,就在这时前方传来消息说‘火工品可以放进煤矿的炸药库里存放了。’于是,我们赶紧一人抱起一箱乳化炸药朝煤矿的炸药库而去。本以为这么点小事不会有太多的困难阻挡我们,哪想?通往煤矿炸药库是由一架长约20米吊桥组成的道路,其支撑的骨架就是三根铁链和残缺不全的木板。由于受地震影响,吊桥已经变得支离破碎,河下堆积了大量从山上滚落的巨石,人一旦落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前行的道路被堵,战友们在这破碎的木板前不敢前进!幸亏,早已探明道路的冯指导员,越过我们扛着一箱炸药迅速的跨过了破碎的木板,然后现场给我们动员:“抗灾就是打仗,眼前的这座桥就好并当年的‘泸定桥’,大家跟在我后面。”说完,冯指导员一马当先的走在了最前面,我们紧紧的跟在后面,由于处置得当,我们终于有惊无险的通过了吊桥,完成了火工品转移任务。
晚上19:13,在堰塞湖挑了一天的石块,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宿营地,正准备冲个凉水澡。袜子脱到一半的时候,忽然,粘在袜子上的肉皮被撕掉拇指大的一块儿。我不敢继续往下脱了,迅即将脚伸到水龙头底下,用冷水侵泡了一会儿后,才将袜子慢慢的脱了下来。
回到帐篷,我从挎包里掏出一卷纱布和几张创可贴。接着,在营地外找了个没人的路灯底下,将几张创可贴撕开全部贴在脚底下撕掉皮的位置,然后用纱布紧紧包裹住受伤的部位。当,再次准备将脚伸进迷彩胶鞋的时候,一阵比先前更钻心的疼痛袭扰而来,痛的眼泪都差点流了出来。继续几次尝试着用双手使劲把脚往鞋子里塞,可还是塞不进去。
我还能坚持吗?我问自己。一种请假念头直冲脑海,但一想到这次堰塞湖排险兵力本来就不足,一个萝卜一个坑,而且堰塞湖的险情严重威胁着下游近7万多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我又是一个有着近4年兵龄的老兵,还是一名党员骨干,如果这些都承受不了,还算是什么军人!于是,我咬着牙,深呼吸一口气,强忍着疼痛,硬是将脚塞进了胶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