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正满发完这一声叹息,正要回返自家蒙古包的时候,不提防罗布桑带着几个蒙古人斜刺里杀了出来。/p
“将这汉狗拿住。”罗布桑大喝一声,那几个蒙古人便一拥而上,将安正满捆成一个大粽子。/p
“你们这是作甚?”安正满见这几个蒙古人毫无理由地将自己捆住,便怒声质问道。/p
“早就发现你有问题,今日你就像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一样,说,你为何跟其他汉狗说明日要穿白衣服,胳膊上系一条红带子。还说这样做对他们有好处,有什么好处?你且说于我听。”罗布桑冷着脸,厮声问道。/p
“我这几天老是精神恍惚,今日出去晕倒的时候,有一个仙人托梦给我,说是明天穿上白衣服,胳膊上系一条红带子,明年全年就能幸福安康。”安正满自然不会讲出实情,他随口胡诌道。/p
“嘿,胡说八道,那你为什么只跟汉狗说?”罗布桑冷笑道。/p
“那是一个汉人神仙告诉我的,又不是蒙古的神仙,说了怕你们不信。”安正满辩解道。/p
“真的就是这样?”罗布桑盯着安正满的眼睛,一字一句道。/p
“不是这样,还能怎样呢?您说是不是?小人要是今天冒犯了您,还请您恕罪则个。”/p
安正满猜想罗布桑可能是因为今日自己有些顶撞他,心里的气没顺过来,这才来找自己的麻烦,于是他干脆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先服个软再说。/p
罗布桑其实也就是觉得安正满今日太硬气,搞得自己在朋友面前很没有面子,这才打算带着人再来寻安正满的晦气,当时恰好听到安正满在跟那些个汉人奴隶说明日要穿白衣服,胳膊上系一根红带子。/p
他一时好奇,这才将安正满拿住,打算借着这个由头好生整治一下对方,而他在听了对方一顿胡吹,而且更重要的是对方还服了软之后,心中的气已然消去大半。/p
所以罗布桑便对着跟自己一起来的蒙古人道:“罢了,罢了,这厮即已服软,便放了他吧。”/p
那几个蒙古人听了罗布桑的话,便松开绳子,将安正满释放。/p
“你终究是个奴隶,说话客气些,不然我还拿鞭子抽你。”罗布桑将手中的鞭子举上一举,威胁道。/p
“是,小人记下了。”安正满唯唯诺诺道。/p
罗布桑看了看安正满唯唯诺诺的样子,觉得自己已经把场子找了回来,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带着几个相熟的人扬长而去。/p
安正满伸长脖子,确信罗布桑等人走远了,便抹一抹额头上的细汗,后怕不已道:“幸亏我跟谁都没说,不然今日便是我的死期矣!”/p
是日夜,安正满躺在床上,心里想到明日大明天军便要杀过来,一时兴奋之下,居然是怎么也睡不着。/p
后来他见自己实在是睡不着,便在心里想着万一要是官军杀了过来,拿住了那些蒙古人,他是不是可以报个仇。/p
“那个罗布桑是一定要杀的,还有那个假仁假义的昂热,要不是从前睡过我的女人,怎会多次为我说话,还有那个阿库拉.........。”/p
安正满在心里想着要手刃哪些仇人,脑子里面儿又自行脑补着杀死仇人的画面,他也不知道自己想了多久,方才含着笑意,沉沉睡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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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距离赫老温部营寨5里远的地方,一处斜坡之下,刘仁玉所部靖边堡军尽皆在此处歇息。/p
“娘的,话说这草原当真是名不虚传,放眼望去他娘的全是草,连个可以挡风的树林子都看不见,看来今天就只能睡地窝子了。”盘腿坐在地上的张体牛不住价地抱怨道。/p
“那要不要给你张千总专门支个营帐,再抬一张大床来。”杨德胜冷声道。/p
“可别,那倒是不用,咱又不是没吃过苦,睡个地窝子不算什么的。”张铁牛将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连连摆手道。/p
“哼,你知道就好。”杨德胜还是冷声道。/p
“好了,二位千总,且住,咱们来好生商议一下明日的作战计划。”刘仁玉示意杨德胜和张铁牛先闭嘴。/p
杨德胜和张铁牛全部乖乖地闭上了嘴,而其他几位将主则都竖起耳朵,且听刘仁玉的作战计划是什么。/p
“据华安所打探来的情报,以及安正满的证实,据咱们5里远的赫老温部仅有100多员战兵,其余皆老弱妇孺。我大军尽皆精锐,且有800之众,明日一战,自然是猛虎搏兔,稳操胜券。/p
唯一可虑者,蒙古人全部善于骑马,若是走脱一个,到其他部落去报信,则我部就只能打下一个蒙古人的营寨便须回返靖边堡。这样咱们来草原一趟赚的也太少了些。所以,我才决定等到明日拂晓的时候发动进攻。/p
明日拂晓进攻的时候,德胜,铁牛,文山,你们几个与我杀进蒙古人的营寨,仁杰,你带着手下儿郎们把住营寨四面儿的道路,但凡是见到跑出来的蒙古人,无论男女老幼,一概杀却。诸君,这便是明日的作战计划,可都听分明了否?”/p
“听分明了。”杨德胜等诸位将主点头不已道。/p
“甚好。现在已然是深秋,塞外的风比咱们大明的更大,可咱们没办法带更多后勤物资,所以就只能在这里睡地窝子了。大伙儿一定要注意保暖,可不要没有战死在战场上,却病死在战场上。”刘仁玉叮嘱道。/p
“是,将军,卑职等自当跟兵士们好生分说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