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童年/p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扎着黑色领结，说着那些滚瓜烂熟的陈词滥调，看着下面人群优雅地像个小王子。他没有看见母亲的身影，她意料之中地早已离场。/p
那时的司昔年才小学三年级。/p
很多老师把他当成榜样激励接下来的学生，但对父母来说，他做得还不够好。/p
还不够。/p
很多年以后的司昔年，听见别人向自己的母亲恭维，“你的孩子可真听话。”/p
母亲的回答很出人意料，她的语气很自然，甚至有点洋洋自得。她说：“我的孩子什么都不够好，但就是听话。”/p
她说他听话。/p
司昔年默默地从转角退了回去，突然觉得以前的自责，显得有点可笑。/p
父母的辱骂，不一定是你做的不好，只是你，还不够。做得好是你应该的，做得不好却要挨罚，这个世界确实很不讲道理，要怪只能怪他姓沉。/p
这是他的命。/p
司昔年慢慢迷恋上了烟的味道，怕被发现就躲在厕所里抽，打开换气，外衣挂在门外。不开大灯，昏黄的小灯，有些迷离的烟雾在空气中缭绕出缓慢而优雅的花式，司昔年觉得自己似乎喝醉了，慢慢沉溺在自己的想象里。各种光怪陆离的画面在灯光和烟雾的作用下发酵。一只鹿从他的睫毛末梢跳到发梢上，油黑的蹄子蹬起了一朵浪花，它低低头，犄角之间旋开了一朵木莲；手旁边的翠绿色洒水壶，一只青色的鸟在里面跳跃，清脆的啁啾呼成一片，喷头洒出细而软的羽毛，阳光从里面漏了出来；天花板慢慢下降，上面布满了透明的冰棱，像倒刺一样悬挂在头顶，仿佛有着纤长睫毛的、即将睁开的眼，缓缓打开了一条缝。/p
啪。/p
有人打开了玄关的门。/p
司昔年手忙脚乱地把烟丢进手旁边的洒水壶。/p
心里狂跳。/p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出门、回房，司昔年感觉自己找到了一个倾泻压力的途径。/p
抽烟的次数越来越多。/p
司昔年以为自己会永远陷在这样的困境中，无法自拔，直到他遇到了林初萧。/p
林初萧就是他的光，也是拯救他的唯一存在。/p
司昔年的父亲和母亲是少年时代的同学。/p
那时的父亲帅气、阳光、会唱歌、热爱篮球，活脱脱少女的梦中情人。在那个风气还很保守的年代，司昔年的母亲不知道下了多大的决心才主动追求了司昔年的父亲。/p
后来毕了业，那时的她亦有为数不少的追求者，其中不乏比司昔年的父亲更为优秀的人，但她只认定了他。司昔年父亲的一颗心流连于莺莺燕燕，犹豫着不知道如何是好，他有英俊的外表，却没有与之相配的定力。/p
司昔年父亲在自己父亲的帮助下很快有了自己的工作，那些狂蜂浪蝶日渐增多。司昔年母亲感觉到了深深的危机感，她咬牙把自己嫁了出去。/p
司昔年外公是个商人，在事业的最高峰激流勇退，有着不菲的身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