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执剑想劝景墨晔,他们亲眼看见凤疏影死了,亲眼见她身上失去最后一丝温度。
景墨晔也亲眼看见巧灵把凤疏影装棺埋入地下,这种情况,哪怕是大罗金仙降世,也不太可能救得活她。
只是他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因为他知道景墨晔说这些话,不是因为景墨晔觉得凤疏影还活着,是盼着她还活着。
他轻声道:“王爷身份尊贵,如今处境虽比从前好,却终究还是有些尴尬。”
“若王爷能有自己的孩子,后继有人,地位便会稳固些。”
“眼下王爷没有妻妾,不如纳几房妾室,为王爷开枝散叶?”
景墨晔明白他的心思,扭头看了他一眼道:“你是觉得本王很闲吗?”
秦执剑笑道:“自然不是,王爷平时忙得紧。”
“正因为王爷太忙了,身边才需要个体贴温柔的女子伺候。”
“狼三他们都太糙了,照顾不好王爷。”
“女子心细,能更好的伺候王爷,还能为王爷开枝散叶。”
景墨晔听到这话轻笑了一声:“听你这话,本王像是色中饿鬼。”
秦执剑也笑:“王爷已经及冠,这个年纪该有自己的孩子了。”
景墨晔淡声道:“她曾说过,要替本王生一屋子的孩子。”
他知道这话是她随口说的,她心里没有他,但是他却盼着这事能成真。
如今她已经死了,这件事情已经成了他的奢望。
秦执剑没想到这事又绕到凤疏影的身上。
他又陷入了沉默。
景墨晔看到他那副样子笑了笑:“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虽然我不太能接受她已经死了的事,但是这事已经发生,再不能接受也是事实。”
“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在这个时间内,别往我身边塞女人。”
至于这个时间是多长他也不知道。
秦执剑甚至觉得景墨晔这一辈子也没法从凤疏影被烧死的这件事情里走出来。
只是感情这种事情,他是过来人,知道没有人能勉强。他只得道:“这事我不再劝,只是还请王爷以大局为重。”
景墨晔敷衍地应了一声:“嗯。”
秦执剑一看他这反应就知道他根本没把这话放在心里。
景墨晔自己岔开了这个话题:“今日怎么没看见不夜侯?”
秦执剑没好气地道:“王爷还不知道他的性子?”
“他的上长了钉子,在一个地方坐不到一刻钟就要起来上蹿下跳一番。”
“前些日子京中的局面不稳,让他去收拾那些跟他有仇的人,他很是乐意。”
“如今那些事情处理完了,让他帮着处理正经的公务,就跟要他的命似的,他根本就坐不住。”
“他一会去听戏,一会去买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一会又跑去城外的别院玩。”
总之,不夜侯看起来好像也很忙,但是却从不做什么正经事。
秦执剑看到不夜侯就想要抽他,他真是个不着调的东西!ъiqiku
景墨晔听到秦执剑的话并没有太过意外,不夜侯这人装了十余年的纨绔,骨子里终究也沾了几分要纨绔的气息。
他之前忙着报仇,心里压着事,看着还算深沉。
如今虽然不夜侯的仇还没有真正报完,昭元帝还活着,却也离死不太远了。
昭元帝的影卫和景时砚的虞山卫牢牢地守着他,不夜侯也没法再进宫去杀他。
景墨晔让不夜侯去户部领了个侍郎的职位,他刚上任时还做了些实事。
他本是极为聪明的人,上手之后一边把手里的活踹给同僚,一边飞快地把自己手里的活做完,然后就乱处瞎跑。
景墨晔前几日找他有事没能找到人,收拾了他一顿后他消停了两三天,这两日又故态复萌。
他有时候也挺羡慕不夜侯的,这货就像是没有心一般,整天开开心心的。
他淡声道:“只要他把他的分内之事做好,就由得他去吧。”
对景墨晔而言,他亲缘淡薄,不夜侯是他唯一认可的亲人。
秦执剑叹气:“王爷就纵着他吧,小心哪天他给你捅下大的篓子。”
这一点景墨晔倒不太担心:“他看似不着调,其实是个心里有数的人。”
“太过离谱的事情他也做不出来,可能会捅篓子,但应该都是他能解决的篓子。”
这一点秦执剑也是认可的。
景墨晔轻咳了几声,秦执剑劝道:“王爷已经忙了很长时间都没有休息了,就算是铁打的身体也会熬坏的。”
“今日也没有太重要的事情,不如歇一歇?”
景墨晔并不太停下来,只是他对上秦执剑那双担心的眼睛,便又道:“好。”
景墨晔说是要歇一歇,但是歇下来要做什么,自己却又不知道,他索性出城去找方丈说说话。
只是他出城之后,想起凤疏影便又改变了主意,便决定去看看她。
她死时仲夏,如今已经是初秋,她的坟前已经长了不少的杂草。
景墨晔今日出城时没带秦执剑,只带了狼三等几个侍卫。
虽然凤疏影已经死了几个月了,但是景墨晔站在她的墓前,依旧觉得撕心裂肺的痛。
他在她的坟前坐下,让侍卫退后一些,他想单独和凤疏影说说话。
他一边动手拔坟前的草一边道:“我知道你很不愿意见到我,但是我却想来见见你,和你说说话。”
“若这世上有后悔药那该多好……”
杂草长得不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