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梅东渊看来,景墨晔第一次救凤疏影,可以说是抵消了曾经他对她的伤害。
第二次再救下她,那便算是欠了景墨晔一个天大的人情。
梅东渊虽然修的是无情道,却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
他二话不说,拿起银针就为景墨晔施针。
凤疏影轻声问:“爹,他会不会死?”
梅东渊淡声道:“放心,他命硬得很,死不了。”
景墨晔身上龙气厚重,这种人有老天爷护佑,一般情况下死不了。
他看了景墨晔一眼,轻哼了一声,继续施针。
他一边施针一边对凤疏影道:“你身体还没有好,今日又受了惊吓,先去休息。”
“这里有我在,不会让景墨晔出事。”筆趣庫
此时夜色已深,凤疏影确实有些累了,巧灵此时已经替她在隔壁铺好了床。
她看了景墨晔一眼,他的面色苍白,看起来多少有些可怜。
她告诉自己不能心软,毕竟他们如今已经没有关系了。
只是他终究是因为她才伤成这样的,她心里终究有些过意不去。
她从空间里取出一盒药膏道:“我给他上完药就去睡。”
那药是之前梅东渊为她配的,药效极好。
梅东渊看了她了一眼,她半敛了眸光坐在他的身边为他上一药。
他后背的烫伤起了好些个水泡,看起来十分惨烈。
她知道他背上的伤看起来很惨,但是却并不严重,真正严重的是他的内伤。
不夜侯进来的时候恰好看见她给景墨晔上药,他轻嘶了一声。
他在心里狂骂景墨晔不要脸!
以景墨晔的身手,想要把凤疏影从火场救出来,哪怕情况再危急,也不可能有如此重的伤势。
景墨晔八成是心急一直找不到好的理由和借口留在,以疏影的身边,就不要脸的用了苦肉计。
他觉得景墨晔这会虽然受了重伤昏死了过去,心里只怕乐开了花。
他笑眯眯地道:“你身体不好去休息吧,我来给他上药。”
凤疏影头都没有抬,只淡声道:“马上就好了。”
不夜侯轻轻磨了磨牙道:“他皮厚得很,不需要你仔细上药,过几天就好了。”
凤疏影为景墨晔上完最后一个伤处,一边收药膏一边道:“我觉得你的脸皮挺厚的。”Ъ
“要不你拿把刀往自己脸上割一下,看看能不能割得破?”
不夜侯:“……”
他看出来了,凤疏影待景墨晔比待他好。
他心里有点郁闷,为什么凤疏影每次出事景墨晔恰好都在,都不给他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凤疏影把收好的药膏放在他手里道:“他今天的药我上完了,往后换药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不夜侯原本拧成苦瓜的脸瞬间又眉开眼笑起来:“好的,我保证换药的时候不会弄死他。”
凤疏影看了他一眼懒得搭理他。
梅东渊听到他们的对话微微有些恍惚。
当年他和凤疏影的母亲相处最和睦的时候,便是有一次他受了伤,她照顾他的时候。
那一段时光不可追忆,却又是他这一生最美好的回忆。
他再看了一眼躺在那里不能动的景墨晔,他的眸光深了些,轻声道:“有时候看见你,就像看见我自己。”
“一样的讨厌,一样的无奈。”
他说完这些,落在景墨晔身上的银针却轻了几分,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只恨不得一针扎死景墨晔。
景墨晔快天明的时候发起了高烧,开始说胡话:“疏影,不要走,我以后再也不凶你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梅东渊看着这样的景墨晔,想起他曾经对凤疏影母亲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也是对不起。
在这个世上,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对不起”三个字是这个世上最无用的三个字。
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对不起”三个字里藏了多少的悔恨。
梅东渊是不喜欢景墨晔,却又觉得景墨晔像极了当年的他。
他缓缓叹了一口气,给景墨晔取了颗退烧的药丸。
景墨晔一夜未归,秦执剑放心不下,清晨的时候找了过来。
他看到景墨晔的时候,脸都吓白了:“王爷这是怎么了?”
梅东渊淡声道:“死不了。”
秦执剑:“……”
他看向梅东渊,梅东渊身上的气息很冷,他吓了一大跳。
恰好此时凤疏影从里面拄着拐杖走了出来:“秦长史来得正好。”
“王爷伤得很重,但是我爹已经为他医治过了,别院里条件简陋,劳请你把他带回王府好生照顾。”
秦执剑之前从景墨晔的嘴里听说了凤疏影还活着的事,但是此时真见她活生生地站在这里,他还是惊到了。
他将凤疏影上下打量了一番,瞬间泪流满面:“王妃还活着真的太好了!”
“自王妃那一夜出事之后,王爷整日郁郁寡欢,只差每日以泪洗面!”
“他那夜是说了狠话,但是那些话真的只是狠话罢了,他是无论如何也舍不得伤害王妃的。”ъiqiku
“还有内子,她也十分记挂王妃,十分后悔那夜没能闯进柴房陪着王妃……”
“停!”凤疏影打断他的话道:“你真的太吵了!”
“还有,我已经和你家王爷和离了,不再是王妃了!”
秦执剑这么一个大老爷们,哭成这样她真的没眼看!
秦执剑却很豁得出去:“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