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时枫回答:“那是因为她也是我的女人,我活着的时候她说她爱极了我。”
“我死后母后迁怒她,把她从陈王府里赶了出去。”
“我想着她既然那么爱我,那么我死了之后,她肯定会是最想我的人。”
他看了她一眼道:“事实证明,我错了。”
“她喜欢的不是我这个人,而是我的权势。”
他也是死后才发现,他活着时那些说所谓的对他好的人,不过是因为他的身份。
身死则爱消。
相反,他反而觉得凤疏影的性子极其有意思,是唯一一个不管他是生是死对他都是同样的态度。
凤疏影若是知道他的想法,可能会反手给他一巴掌。
凤疏影淡声道:“别岔开话题,继续说你跟着林依存发生的事。”
景时枫便道:“林依存从市集那里离开之后,便顺着西边的一条长满了铁杉的小路往前走。”ъiqiku
“他在走到塘坳口的时候,我感觉到不对,然后就看见天师过来了。”
这话若是由别人来说,估计没有一个人会信,因为天师也死了。
可是景时枫原本就是个死人,他说到天师的事情反而让人觉得十分合理:
他死后能逗留人间,那么天师肯定也可以。
凤疏影问:“然后呢?”
景时枫的眼里露出畏惧的表情:“然后我就看见天师走到林依存的身边,将他的魂勾了出来……”
他说到这里打了个哆嗦:“他把林依存的魂勾出来之后,就直接把林依存的魂魄撕得稀碎。”
“整个过程极快,不管林依存是活着还是死了,都没能叫出一声。”
他这话说完,在场所有人都静然不语。
他们猜到这件事情或许有些不同寻常,但是他们真没有想到这竟是凶灵作案。
凤疏影问:“那当时天师发现你了吗?”
景时枫点头:“他发现我了,但是并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毕竟从某种程度来讲,我对他并没有任何威胁。”
在天师的眼里,他其实还应该是天师是同一阵营的。
那天天师看到他之后,其实是把他给带走了。
景时枫原本也觉得他应该是和天师是同一阵营的,直到梅东渊找到了他。
他亲眼看见梅东渊把天师揍得抱头鼠窜,也知道梅东渊是凤疏影的父亲。
在那一刻他就差点没跪。
他看见林依存死的模样便知道他这么一个弱小的灵体,根本就不可能是梅东渊和凤疏影的对手。
他也不想像林依存那样,被生生将灵体撕毁从而魂飞魄散。
所以梅东渊让他来作证的时候,他完全不敢拒绝。
梅东渊还承诺了他,如果他能好好作证的话,那么他会活得好好的,还能顺利投胎。
但是他若有其他心思的话,不管是梅东渊还是凤疏影都能让他瞬间魂飞魄散。
太傅到此时终于反应了过来,问道:“陈王殿下,你到底是怎么死的?”ъiqiku
“当初摄政王说你是剿匪被土匪所杀,这事我一个字都不信。”
景时枫扭头看了一眼凤疏影,凤疏影微笑:“你照实说就好,我这人最是公正,最讨厌别人弄虚作假。”
若是以前景时枫有这样的机会,肯定会直接说出是景墨晔杀了他的事。
但是他死后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很多想法都变了。
且他如今的处境,不管是太傅还是皇后都救不了他。
他方才看到景墨晔和凤疏影之间的互动,这两人分明是情意绵绵。
他如今知道凤疏影根本就不需要景墨晔也能过得很好,但是他们是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要敢供出景墨晔来,他怀疑凤疏影就能反手弄死他。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道:“我确实是死在山匪的手里。”
“那一次是我太过自大,抛下了侍卫往山里冲,这才落得如此结果。”
太傅听到这话满脸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你好端端的怎么会去剿匪?”
景时枫轻声道:“这世上又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说到底都是我之前太蠢,很多事情看不明白。”
他说到这里十分委屈地道:“因为看不明白,所有做下了很多蠢事。”
“我落得如今的下场,完全就是我自作自受,是我活该!”
凤疏影发自内心地觉得,他这是死了之后,少了皇子的光环,倒是把自己给死明白了。
太傅原本因为景时枫死了,他有些害怕,却又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扳倒景墨晔的机会。
只是他听到景时枫的这番话时,就又觉得景时枫还不如彻底死了。
这个没用的东西!
人都死了,还这么蠢!
因为景时枫这么说了,那么景时枫的死就和景墨晔再没有一点关系。
凤疏影大声道:“如今找来人证,已经能证明林依存的死与那一日动手打他的所有人都没有关系。”
“真正杀人的人,是已经死去的天师凶灵在杀人。”
她只需要把事情提出来,证据自己是清白的,要不要判她无罪,由还是该由京兆尹来下最后的判词。
正常情况下,凶灵杀人之事,没有人会相信。
但是这事的目击者原本就是景时枫这个已经死去的人,在场所有人都看见他,这事不信也得信。
太傅顶着一张便秘脸道:“凶灵杀人,这种事情闻所未闻!”Ъ
凤疏影看着太傅道:“你没听说过的事情,不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