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侯终究心虚,眼神不自觉地闪了一下。
他的眼神闪了这么一下,正常人是看不出问题来的,但是他面对的左相。
左相直接解读:这是不夜侯干的。
左相在心里狂骂:“不省心的玩意,昭元帝人都死了,还把他的尸体砸成这样,这是要把把柄往别人手里递吗?”
“蠢死了,真是蠢死了!”
只是他心里骂得厉害,面上却半点都不显。
他一本正经地道:“本相听说,人活着时,若是罪孽太重,死时就会肉身销毁。”
“但是这事本相只是听说过,从未见过。”
他说完又问不夜侯:“方才大殿里发生了什么?”
不夜侯一听这话就知道左相已经知道昭元帝这副模样是他做的了。
他在心里感叹这就是只老狐狸,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左相,好在左相是自己人。
不夜侯立即回答:“方才摄政王走后,我站在这里看了昭元帝一眼。”
“就那一眼,我就觉得全身冰冷,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就变成这样了。”
他哆嗦了一下:“真的好可怕!”
他说完又问道:“我进来多久了?”
左相回答:“已经有小半个时辰了。”
不夜侯满脸震惊地道:“什么?都过去小半个时辰了?我才站在这里啊!”
左相在心里翻白眼,他的戏虽然还不错,但是表情多少有点浮夸。
只是不夜侯这个人原本就是个浮夸的人,他露出这种表情倒也不会让人觉得哪里不对。
皇后看到昭元帝的样子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景时砚此时还在宫里,他看了一圈皱眉道:“这事不对,父皇的尸体明显是被人用钝器砸出来的。”
“棺材上还溅上了血!”
不夜侯:大意了,方才吓到了,忘记擦掉了。
他面上十分震惊地道:“怎么可能?我完全不知道!”
“再说了,若是有人用钝器砸的,那凶器又是什么?”
景时砚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这就得问你了?”
不夜侯皱眉道:“问我?我怎么知道?”
景时砚回答:“方才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这事若说与你无关,没有人会信。”
不夜侯冷笑:“我虽然不喜欢昭元帝,但是我还不至于这么无聊。”
“再说了,我毁了他的尸体对我有什么好处?”
“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面,他的尸体被毁我的嫌疑最大,你觉得我会做这么蠢的事?”
景时砚被问住了。
不夜侯这狗东西虽然行事疯疯癫癫,但是大体上不会做损人不己的事。
他不至于在这个时候去毁昭元帝的尸体。
左相若有所思地道:“不夜侯的话有道理,但是昭元帝的尸体被毁,这事实在是太过邪门。”
“他生前弑兄弑君弑母,残害忠良,难道这是天道的惩罚?”
他说完见众人看过来,又道:“这只是本相的猜测。”
正在此时,旁边的屏风无端倒了下来,往景时砚的方向倒去。
他此时正凝神在想这事,没有注意到屏风倒下,直接被砸了个头破血流。
众人:“!!!!!!”
下一刻,窗帘剧烈地抖了起来,印出一个森森鬼影,那模样有点像是先帝。
不夜侯第一个反应过来:“!”
他说完直接跳到左相的背上。
左相:“……”
他有一句p,想送给不夜侯祖宗十八代!
这么冲过来,那么重,他是文臣,又一把年纪了,根本背不动不夜侯好嘛!
然后两人一起倒在了地上,不夜侯成了垫背的那个。
其他人也吓得瑟瑟发抖,全挤成一团。
这会不管是高贵的皇后皇子,还是沉稳的朝中大臣,全缩成一团,恨不得挤到一起。
有几个腿脚利索的,已经飞快地往外跑了。
皇宫是最安全的地方,发生这种事情简直是要把他们震得稀碎。
他们原本一点都不相信不夜侯的话,此时发生这种古怪的事情,想不信都难。
皇后原本还想质问不夜侯几句,一看这光景,一句质问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此时众人只有一个想法:
难道真的是昭元帝伤天害理的事情做得太多了,所以被先帝来寻仇了?
这话没有人敢说。
也没有人再想去追究不夜侯的责任。
左相从地上站起来道:“这事我觉得有些邪门,还是找个法力高强的一点的法师过来做场法事吧!”
众人忙道:“好!”
“左相说得有理,还是请个法师吧!”
这群人原本分成两个派系,都恨不得要对方死,此时竟在这个时候达成了共识。
这或许是他们这一生唯一一次达成共识的时候。
不夜侯心里又怕又庆幸,这个时候闹鬼,真的是闹得太是时候了。
有这件事情在,他方才的那番鬼扯一下子就得到了印证。
只是他心里更怕了怎么办?
这里这么多人,他觉得左相身上的正气最浓,于是拉下来所有的时间,左相去哪他就去哪。
他不但全程跟着左相,还伸手拉着左相的袖子。
左相:“……”
他对不夜侯是真的嫌弃好嘛!
这狗东西砸昭元帝的时候怎么不怕,这会怕成这样?
这是在宫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他除瞪不夜侯没有其他的法子。
景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