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时候,邓磊在数百名亲随的护卫下,杀出了一条血路,狼狈逃出了同兴镇。
事实上左骑军高层没有人在乎邓磊的生死。
他纵使在复州威武军中是数得上号的人物,可在这样的战场上,他个人的生死无关紧要。
这一战张云川在乎的是同兴镇停靠的大量复州军劫掠而来的粮秣、钱财。
所以当梁大虎这位军团长得知邓磊拼死跑出去后,他并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
“跑了就跑了吧。”
梁大虎满不在乎的说:“一名手里没有兵参将,那就是没有了爪牙的老虎,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原本木字营校尉石柱还以为他们没有杀掉邓磊,会引得梁大虎不高兴。
可现在看自家大人压根就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他也松了一口气。
可是想到从自己的手里跑掉了一名复州军参将,到手的功劳跑了,他的心里还是有些遗憾的。
“石校尉,你收拢一下你的兵马,原地休整,多派出警戒。”
梁大虎对石柱吩咐说:“这同兴镇的大量粮秣落在了我们的手里,复州军估计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说不定会派兵来抢夺,所以估计接下来还有仗要打。”
“是!”
校尉石柱擦了擦自己脸上乌黑的血迹后,转身出去了。
梁大虎转头又看向了一宿没睡的军务司司长王承安:“老王,你派人看管俘虏,妥善的安置好我们受伤的军士。”
王承安开口说道:“大人,你放心吧,我亲自盯着呢。”
梁大虎点了点头,王承安做事,他是放心的。
看他这么说了,他也就不再多言。
“走,我们去大营里瞧一瞧!”
梁大虎在安排了一番后,旋即直奔刚占领的同兴镇复州军营地。
营地内外都是惨烈厮杀后的一片狼藉的景象,栅栏破破烂烂的已经被摧毁的差不多了。
路旁的草丛里,水沟里,横七竖八的都是堆叠的尸体。
不少拎着刀子的左骑军军士正在尸堆里搜刮着战利品,顺便了结残敌,救治自家受伤的弟兄。
梁大虎一行人直接进入了充斥着血腥味和烧焦味道的临时营地。
营地内的许多帐篷都被烧毁了,还有一些运载粮食的大车也冒着青烟。
一队队疲惫的左骑军军士席地而睡,鼾声四起。
他们从没有路的大野地里直接趟出了一条道,抵达同兴镇后没有休息就展开了攻击。
现在敌人被打垮了,他们也累得没有力气了,直接倒头就睡了。
“大人!”
监军使庞彪带着校尉杨二郎迎了上来,他们虽然看起来疲惫,可脸上却满是兴奋色。
“这一次我们发大财了!”
监军使庞彪高兴地说:“这营地内的粮食、财货堆积如山呐!”
“走,看看!”
梁大虎也想看一看自己的战利品,旋即让庞彪带路。
他们向前走了没多远,只见大群大群的民夫神情惊恐的坐在地上,周围站满了刀剑出鞘的左骑军军士。
这些民夫都是复州军从东山府、宁阳府强行抓来的。
他们原来从复州带过来的民夫已经尽数补充到军中,弥补战损了。
这些民夫都是农夫出身,他们面对手持刀兵的军队,他们没有任何的力量反抗。
复州军虽然被打败了,可他们却高兴不起来。
他们此刻一群群的坐在地上,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将会如何。
有可能被扣上通敌的罪名拉出去砍了,也有可能继续给左骑军当民夫。
梁大虎看着这些民夫后,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了监军使庞彪。
“这些民夫有多少人?”
“他们是复州人吗?”
面对梁大虎的问话,庞彪回答说:“我问了,他们大多数都是东山府和宁阳府人氏,只有少量的是复州过来的。”
复州过来的民夫大多补充到军中了,留下的也是负责看管东南节度府这些民夫的,所以数量不多。
“既然是我们东南节度府的人,那就不要这么看管了,他们又不是囚犯。”
梁大虎对庞彪说:“先让他们吃一顿饱饭,让我们左骑军在他们的心目中留下一个好印象。”
“现在仗还没打完,我们也需要大量的人手,让他们先不要离开,待打完仗后,我们再发给盘缠,让他们回家。”
“是!”
这些民夫都来自东山府和宁阳府,这以后都是他们左骑军的地盘了。
现在给这些民夫留下一个好印象,他们以后回了家,也会支持和拥护他们左骑军的。
梁大虎吩咐了两句后,旋即迈步走向了堆积战利Ъ
人还没到,就已经听到一阵阵嘶鸣声。
当梁大虎他们走到了营地中的时候,入目所及,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只见营地内,一排排的木桩上拴着大量的骡子、驮马、牛、毛驴等牲畜。
这些都是负责拉大车的,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至少有上万的数目。
在大量的牲畜后边,则是一辆辆整齐停放着的大车。
大车上满载着一袋袋的粮食、草料以及大箱子,这些大车的数目同样堆满了营地。
复州军搜刮了东山府和宁阳府,这两个府的大量财货都被他们集中到这里了。
正是因为这些东西的数目实在是太多了,这才导致他们整个大军的撤军变得很缓慢。
梁大虎在庞彪等人的陪同下,视察了堆放物资的营地,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