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节度府,隆兴府。
某处靠近官道的集镇上,数百名东南节度府新军军士正架起大锅在烧火做饭。
柴火噼里啪啦地燃烧着,掌勺的伙夫在搅动着稀粥,大锅内热气腾腾。
新军的军士们围坐在一个个火堆旁,等待着开饭。
“这的鬼天气,越来越冷了!”
有新军的军士搓着自己冻得通红的脸蛋子,嘴里骂骂咧咧。
“是啊!”
“这早上都打霜了呢!”
一名军士喝了一碗热水后,抬头看了一眼铅灰色的天空,忧心忡忡地道:“我估摸着可能要落雪呢。”
“你就胡说八道吧你!”
旁边的一名军士翻了一个白眼。
“我长这么大,就没听说过江南落过雪。”
这军士道:“这要是落雪啊,那也是江北的地方,轮不到咱们这边。”
“可是以往也没见到过天儿这么冷啊。”
“那是因为以往天冷的时候你都窝在家里,那自然冻不着。”
一名满脸疲惫的军士道:“那像咱们现在,天当被地当床的,这一整个叫花子一样,不冷才怪了。”
有军士抱怨说:“你说咱们在家里好端端的婆娘孩子热被窝多好啊,干啥跑这地方来遭罪了。”
“这节度使大人要打仗,咱们不来行吗?”
“哎!”
有军士想到自己的家里人,忍不住地直叹气。Ъ
“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
“我这自从进了兵营就没家里的信儿了。”
一名军士愁眉苦脸地说:“我家里还有三个孩子,我没有在家里准备柴火,也不知道家里那口子这大冷天的有没有柴火烧。”
“嘿嘿!”
旁边的军士凑到跟前,嬉笑着说:“我看你还是别担心家里有没有柴火烧了,你得担心你婆娘会不会找野男人。”
“哈哈哈!”
此言顿时引得周围烤火的新军军士们一阵哄笑。
那军士当即脱了自己的鞋子就砸了过去,他骂骂咧咧地瞪着眼睛道:“你的想挨揍是吧!”
“哎呀,咋还急眼了呢。”
“我就开个玩笑嘛。”
“有你这么开玩笑的吗?”
那军士瞪着眼珠子骂道:“那老子还和你老娘睡了一觉呢,你觉得行吗?”
看到两名军士争吵了起来,一名都尉不耐烦地呵斥了两句。
“行了!”“别他吵吵了!”
“省点力气吧,吃完饭还得赶路呢!”
看都尉开口了,这两名新军军士这才互相瞪了几眼后,重新在火堆旁坐下了。
“开饭!”
都尉将烤得热烘烘的鞋袜穿戴好后,站起身下令开饭。
已经肚子汩汩叫的新军军士们忙站起身,拿出了自己的碗筷准备打饭。
“你说咱们这天天往后跑,这仗能打赢吗?”
在打饭的空档,有军士又聊开了新的话题。
“我看悬呐!”
“”
看手底下的军士又哪壶不开提哪壶,那都尉转过头,满脸的烦躁。
“怎么,不想吃饭了啊?”
都尉气呼呼地骂道:“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要是让督战队的人听到了,老子可保不住你们!”
面对都尉的呵斥,那两名军士识趣地闭上了自己的嘴巴,不敢再言语了。
正当新军的军士在吃饭的时候,一队陈长河麾下的右骑军的军士离开了官道,闯入了集镇内。
他们进入集镇后,盯上了新军那二十多口冒着热气的大锅。
“让一让,让一让!”
他们在一名校尉的带领下,径直走向了已经煮熟的稀粥。
“干啥呀?”
新军军士看着这帮右骑军的军士,皱起了眉头。
“我们肚子饿了!”
“这些饭菜我们右骑军征用了!”
右骑军的校尉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对那些新军军士道:“你们另外再烧火做饭吧!”
新军军士听到这话后,有些发愣。
“这位大人,这饭是我们做好的,你们凭啥征用啊?”
新军的都尉走到前边,扫了一眼这些右骑军的军士,当即怼道:“你们右骑军想吃饭,自己做去!”
右骑军的校尉上下打量了一眼新军的都尉,面露不善。
“我们右骑军在后边和追上来的左骑军打生打死,吃你们一点饭,你们还不乐意咋地?”
新军都尉迎着右骑军校尉的目光,毫不示弱。
“我就不乐意!”
新军都尉道:“我们都还饿着肚子呢,凭什么让给你们吃啊!?”
右骑军校尉迈前一步,气势汹汹地道:“就凭老子是校尉,你是都尉!”Ъ
“你是校尉又咋的,我告诉你,这里是我们新军的地界,这里还轮不到你右骑军的人来撒野!”
新军都尉毫不客气地警告道:“哪儿来哪儿去,别他找事儿!”
“呵呵!”
右骑军的校尉本来就看不起成立不久的新军。
现在看一个小都尉竟然敢当众顶撞自己,这让他面子挂不住。
他们要不是粮秣辎重都被追上来的左骑军缴获了,他们也不至于跑到新军这里要饭吃。
他们在后边打生打死的,现在想搞点饭吃,新军这个态度他实在是受不了!
他猛地抽出了自己的佩刀,直接抵在了新军都尉的胸膛。
“老子今天这饭吃定了!”
“赶紧带着你的人滚,不然老子捅死你!”
新军都尉面对顶住自己胸膛的长刀,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