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州桥以北的小路上,一路大军正在泥泞中行进。
从唐州到齐河南岸的德州境内没有官道,只有一条乡野小道。
这乡野小道都是平日里各村镇百姓走的。
道路狭窄不说,坑坑洼洼的,仅仅容一辆牛车通过。
辽州军将军赵长英奉命率部攻占齐河南岸渡口,切断张云川大军后路。
他为了尽快的完成任务,采取了直线行军,走了这乡野小道。
这一路上可让三万辽州军以及随行的一万多民夫吃尽了苦头。
他们随军携带的许多运粮、装兵器甲胄的大车无法通行这乡野小道。
他们就被迫将粮食、兵器甲胄用驮马运输。筆趣庫
每一头的驮马都严重的超负荷了。
即使如此,还有大量的粮秣和甲胄需要人背肩扛。
将军赵长英为了尽快的占领齐河南岸,切断张云川大军后勤补给,断其后路。
他这一路上不断催促大军行军,每日仅仅休息两三个时辰。
现在天寒地冻的,唐州和德州境内很多地方下了雪。
辽州军的军将们顶风冒雪,风餐露宿,可谓是吃尽苦头。
这一路走过来,遭遇伤病折磨的民夫减员格外严重。
特别是有两三千民夫因为衣衫单薄,营养不良而病倒,其中很多冻伤。
辽州军也有千余人因为各种原因掉队。
虽然手底下的兵马和民夫叫苦连天,可将军赵长英却依然我行我素,下令急行军。
他们这一路兵马除了昨日晌午休息了一个时辰外。
他们又连夜赶路,一直没有得到休整。
这让许多将士疲惫到了极点。
一些军士走着走着,一在路旁坐了下来。
他们此刻双腿酸软,宛如灌了铅一般沉重,抬都抬不动了。
更重要的是,他们一夜没有合眼,一直在行军。
很多人走路的时候,眼睛都睁不开了。
在一坐下后,很多人直接倒在草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这边的积雪刚融化,到处都是湿漉漉的。
道路一片泥泞。
可现在这些体力透支的辽州军兵将顾不得那么多了。
地上湿漉漉的就湿漉漉的吧,他们只是想躺下来睡一觉。
“哒哒!”
马蹄声响起。
将军赵长英骑着马,从队伍的后边赶了上来。
他看到路边躺了不少的军士,顿时面色沉了下来。
“啪!”
“啪!”
他手里的马鞭恶狠狠地抽了下去。
“起来!”
“谁让你们躺下的!”
“这马上就要到地方了,占领了大夏兵营地再睡觉!”
在马鞭的呼啸声中,赵长英怒骂着那些在路边停下来歇息的军士。
“起来,起来!”
“再坚持一下!”
“我们的骑兵都已经在前边打上了,我们得赶紧赶上去!”
“弟兄们,这大夏兵营营地内有堆积如山的粮食、熏肉!”
“咱们到了地方,到时候痛痛快快的吃一顿,睡一觉!”
“现在谁他想偷懒,老子揍谁!”
军将们也都纷纷将那些睡倒在路边的军士们给踹了起来。
辽州军的军士们虽然疲惫到了极点。
可是面对军将们的催促和马鞭,他们还是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汇入了行军的队伍。
赵长英看着长长的行军队伍,大声下令。
“传令下去,先抵达地方的前一千人,每人赏赐三两银子!”
“凡是落在队伍最后边的一千人,每人三十军棍,罚没所有的封赏!”
“是!”
很快,赵长英的命令就一层层地传递了下去。
可是却没有多大的效果。
这些辽州军他们这几个月一直都没闲着。
先是攻入光州节度府北部三州,和朝廷禁卫军打仗。
这刚打完北部三州,马上就急匆匆的回援。
现如今又要走泥泞的小路直奔齐河南岸。
他们每一个人的精神和身体都在持续的征战中到了强弩之末。
纵使赵长英开出了丰厚的赏赐。
辽州军的这些兵将也实在是没有力气去争夺这奖赏了。
相对于这些辽州军兵将而言,跟随的民夫情况更恶劣。
他们每一个人身上都有负重。
要么背着十多二十斤的甲胄行军,要么抬着弓弩。
更多的则是背着几十斤的粮食,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泥水中行进。
他们平日里的待遇本就不好,体力早就跟不上了。
许多民夫走着走着就一头栽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赵长英麾下的这一路军队在艰难的行进。
三万兵马加一万多民夫的队伍,稀稀拉拉的队伍足足的拉了差不多十里地。
当赵长英不顾麾下将士和民夫的疲惫,一心想要尽快赶到德州桥南岸的时候。
一支风尘仆仆的骑兵部队出现在了赵长英他们的身后。
率领这一支骑兵队伍的是原光州军副都督马子晋。
如今他们光州军已经编入了大夏军团的战斗序列。
马子晋这位光州军的副都督,已经在不久前荣升为了大夏军团前锋将军。
光州军所属的四千多骑兵,归马子晋这位前锋将军节制。
“将军!”
一名斥候兵从前方迎面而来。
“赵长英所部兵马就在前方!”
“他们正在向德州桥南岸方向行进!”
“没有发现他们的骑兵,队伍中只有步军和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