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杯酒水下肚后,方才还有些拘束的巡防军校尉们,也没那么多的顾忌了,嗓门都大了许多。
“我平日里虽然严厉了一些,可你们现在给我说掏一句心窝子,我顾一舟可曾经亏待过你们?”
顾一舟喝了两杯酒,面色通红。
“都督大人,瞧您说的,要是没有您的提携,那就没有我赵坤的今日!”
校尉赵坤当即开口道:“我赵坤的爹娘都死在了乱兵的手中,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我敬都督大人一杯!”
“感谢都督大人的再造之恩!”
校尉赵坤说完话后,直接仰起脖子干了一杯:“都督大人,我先干为敬了!”
“什么恩不恩的,生分了。”
顾一舟摆了摆手说:“我们天南海北的能够在巡防军聚在一起,那都是缘分。”
“我记得你小子当初刚投军的时候,还想跑来着?”
顾一舟指着赵坤问。
赵坤尴尬地挠了挠头。
“都督大人还记着这茬呢。”
赵坤笑着说:“那时候不懂事儿,琢磨着要拎着刀子上阵,这心里害怕呀,所以被人一撺掇,就跑了。”
“多亏了都督大人当时刀下留情了,不然的这颗脑袋就被督战队给砍了。”
“我这条命那都是都督大人给救的,我可记得都督大人您的恩情呢。”
“你小子现在还怕不怕了?”顾一舟问。
“我现在不怕了!”
赵坤拍着胸膛说:“现在都督大人就算是要我上刀山下火海,那我都不皱一下眉头!”
“好汉子!”
“我没有看错你!”
顾一舟对校尉赵坤很满意。
顾一舟和赵坤的对话,也勾起了许多人的回忆。
他们这些人或多或少,那都是曾经犯过一些过错的。
其中辎重营的校尉高大勇就曾经强抢民女,被人状告到了宁阳府衙门,最终还是顾一舟将事情给摆平的。
徐建杀良冒功,屠了一整个村子,拿了首级去冒充山贼。
这事儿同样是顾一舟将事情给压下去的。
顾一舟刚开始担任巡防军都督的时候,那是严格执行军法的,甚至砍了两个世家大族出身的校尉,树立起了自己的权威。
可是到了后边,他发现他要想在巡防军中培植自己的亲信,光靠着严苛的军纪不行。
别人都怕他,谁还敢往他跟前凑,谁还敢真心跟着他呀?
军官们见到他都是敬而远之的,只是惧怕他的铁血手腕,却没有半点对他的忠心。
当黎子君担任剿贼使敲打他后,这让他有了危机感。
为此,他后面对军法就不那么在乎了,很多时候故意地饶恕了一些有过错的军官,施加给他们一些恩惠。
他就是靠着这种手段,逐渐的在巡防军中培养起了属于自己的势力。
在他的提携笼络下,这些受到他恩惠,对他言听计从的军官逐步取代那些不听话的将领,成为了巡防军的高层。
顾一舟在酒桌上和众人笑谈着以前的事儿,无形中拉近了彼此的距离,
那些事儿仿佛就发生在昨日一般,让他们恍若隔梦。
“我们巡防军从筹建到如今,打了那么多的仗,死了那么多的军士,我们这些人能够活着坐在这里,可以说是老天爷保佑咱们。”
顾一舟放下了酒杯,突然就感慨了起来。
“可惜啊,这一顿酒席后,我们就要各自分开了,再也没有机会一起并肩作战了。”
兴致正高的众人听到这话后,都是顿时安静了下来。
他们的目光投向了满脸通红的都督顾一舟,一时间搞不清楚情况。
“都督大人,发生了什么事儿了?”
他们先前就觉得奇怪。
都督大人怎么突然召集他们回来,还设宴款待他们。
如今顾一舟的话让他们更加疑惑,什么要分开。
“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吧。”
顾一舟看了一眼众人说:“剿贼使黎大人已经向节度府那边谏言,说我剿贼不力,要撤了我都督一职。”
“啊?”
“都督大人,此事当真?”
众校尉闻言,都是吃惊不已。
他们先前竟然连一点消息都没听到。
“我在江州那边的朋友给我说的,八九不离十,撤职的公文不日即到。”
顾一舟顿了顿说:“黎大人对我一向不满,这一次他只不过是借题发挥而已。”
“唉,我去职倒是没有什么。”
“大不了回去种地嘛,我家里还有上百亩土地,只要勤快一些,倒也饿不死。”
顾一舟端起酒杯,又闷了一大口酒。
校尉们刚才还兴高采烈,可是听到顾一舟要被撤职,他们已经无心喝酒了。
他们有的人替顾一舟打抱不平,还有的人为自己的前途命运担忧。
他们算是巡防军高层了,这都督换人了的话,那他们也会受到影响。
毕竟他们都是顾一舟一手提拔起来的,新都督绝对不敢信任他们。
“我这马上要走了,心里只是觉得有些对不住你们啊。”
顾一舟看到众人的面色后,继续开口道:“你们跟着我征讨山贼,吃了不少苦,流了不少血。”
“按理说以你们的功劳,担任参将,副将那都是绰绰有余的。”
顾一舟道:“我也多次向黎大人替你们请功,向节度府举荐你们。”
“可是节度府和黎大人那边觉得你们出身流民,不是世家大族出身,所以将我的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