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珊几个人进入蓉城陆军监狱,还没到人犯放风时间,只有东西两侧的岗楼上哨兵在警戒,陆军监狱操场上空空荡荡,柳恒栋指着西侧一栋二层楼说,“陆参谋,那里是陆军监狱医务室,一楼还是医务室,二楼是监狱长办公室。”
柳恒栋领着陆珊向监狱医务室走去,监狱医务室是一栋楼体灰色的楼房,木制楼梯在楼外,一楼窗户都镶着铁栅栏,透过铁栅栏可以看到白色的墙壁,白色的窗帘。
几个人刚到楼下,从楼梯下来一名少校军官,三十多岁的年龄,体态微胖,中等个头,似乎是腿部有伤,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看起来性格好爽,看到了柳恒栋,急忙一瘸一拐的奔了过来,和柳恒栋紧紧拥抱,“柳科长,柳老弟,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柳恒栋陆珊介绍,“郑三金少校,蓉城陆军监狱副监狱长,原来是二十九集团军炮兵团副团长,因为在豫东会战时受伤,左腿伤残,不能再上前线了,司令长官安排到陆军监狱任职,他从小就梦想发财,因此取名三金,哈哈——”
看的出郑三金和柳恒栋关系莫逆,柳恒栋又向郑三金介绍,“陆参谋,防务部参谋,莅临陆军监狱检查工作,郑监狱长你要好好配合呀。”
防务部参谋,国家要员,郑三金不敢怠慢,急忙敬礼,“陆参谋好,卑职陆军监狱副监狱长郑三金奉命来到,请指示。”
陆珊急忙还礼,客气的说:“郑监狱长,太客气了,我们军衔一样,大家还是随便一些吧。”
郑三金回答,“哪敢和陆长官平起平坐,您是金銮殿上的少校,受人敬仰,我们是荒郊野岭的少校,无人问津了。”
郑三金发着牢骚,从一个威风凛凛,令日本人闻风丧胆的炮团团长,到一个默默无闻的监狱长,这个落差太大了。
柳恒栋向陆珊介绍,“陆参谋,陆军监狱主要关押俘虏的日本人,和一些汉奸变节分子,人犯数量不太多。”
陆珊想起了一个人,“郑监狱长,京和照相馆的老板,一名叫顾达桓的人犯也关押在这里吧,这个人为我们提供了关键的情报,要优待一些。”
郑三金略一思考,回答:“是有一个人犯叫顾达桓,柳科长特别关照了,我们没有把他关押起来,让他负责粮食蔬菜的采买了。”
陆军监狱医务室没有几名病人,也就四五间病房,在二号病房里,陆珊见到了高桥进,高桥进看起来很不错,气色好了许多,最明显的还是浓密的络腮胡子,一身病号服躺在病床上,双脚带着黑色的脚链,这已经是对日军战俘最宽容的待遇了。
高桥进看到陆珊,赫平,高文和,还有副监狱长走进了病房,有些惊讶,知道有大事发生,急忙欠了欠身体,“几位长官好。”
陆珊看了看病房的环境,还是不错的,病房里只有高桥进一个人,陆珊口气温和,“高桥进,你看起来气色不错呀,在这里习惯吗,这里的看守人员没有打骂虐待你吧?”
高桥进恭维的回答,“全靠长官照顾,这里的长官没有虐待我,医生护士对我也不错,就是有时说话声音大一些。”
陆珊坐在病床对面的一把椅子上,其他人站在陆珊身旁,陆珊话入正题,“高桥进,你表现不错,根据你的情报,我们破获了草堂烟酒行,你想一想,在蓉城还有没有你熟悉日本人了,我希望你能进一步提供情报。”
听了陆珊的话,高桥进转了转眼珠,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长官,我在蓉城和草堂烟酒行的山口次郎是单线联系,他是我唯一的上司,现在山口次郎了,我与日本国地下谍报组织也失去了联系,我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了长官。”
高桥进在华夏多年,语言习惯也融合的不错,了解华夏人的心理,因此表现出一副诚恳的样子,话说的滴水不漏,陆珊查言观色,感觉高桥进看起来很诚恳,背后还隐瞒了什么,因此接着问道,“高桥进,我们了解了,你在蓉城几年,没有什么恶行,这次准备爆破列车,还被及时抓获,因此希望你说实话,蓉城警备司令部参谋长今天凌晨遭到袭击,几名卫士遇害,据目击者提供情报,袭击者使用的德式y40,战斗力很强,在蓉城存不存在日本人的地下武装。”
“这个——”高桥进欲言又止,斟酌一会儿回答,“长官,我在蓉城的身份是个商人,主要任务传递情报,和武装分子没有联系,山口次郎这个人很谨慎,我们见面,他从来不不多说什么,我只是一个小喽啰,知道的情报有限。”
站在一旁的郑三金有些不耐烦,过去抓住高桥进的一只胳膊,大声呵斥,“高桥进,长官问话你推三阻四,不说实话,走,到操场上太阳底下,晒上几个小时,就说实话了。”
高桥进看到郑三金发怒,还是有些惧怕的,知道这些狱头们说道作到,说不准马上就把自己来到操场上,晒上几个小时太阳,有些恐惧的喊道,“长官,长官,我确实不知道什么存在日本人的地下武装。”
陆珊挥挥手,制止了郑三金的行动,语气平和说,“高桥进,这样吧,如果你提供的情报有价值,你可以离开这里,转到西蜀医院去,伤好以后,可以作为警备司令部情报科的线人,在蓉城生活下去,但是你不能离开蓉城,我们随时会找到你,我说话算数。”
离开陆军监狱这个恐怖的地方,离开这些如狼似虎的狱头,还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