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
在这一刻,竟然成为两军共同的评价。
此刻正值早餐过后,凉风习习,碧空如洗。
黄河之畔,河水滔滔,奔流不息,如同一条巨龙蜿蜒而过。
随第一波船抵达南岸的苏曜却笑了。
苏曜顶盔带甲,目光坚定,本已做好了下船后血战一场的准备。
然而呢,对面胡人似乎觉得自己这点菜还不够似的,依然还在三里外列阵,静观其变。
不过这种被轻视的态度倒也正合了他的心意就是了。
“都督,咱们这是又被人看不起了啊。”
成廉,以及他身后的众汉兵们也一齐大笑起来。
这一波抢滩登陆的,大半都是随苏曜一同参与鸡鹿塞防御战的百战精兵。
经历了那场生死大战,见证了苏曜在墙下英姿的他们此刻面对眼前那列好队形,密密麻麻的敌骑全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
对面这些胡人真是在自寻死路啊。
“王子,属下请战!”
说话的人是出身右谷蠡王的王子兰奇。
在扶持新王上位后,两家便建立了姻亲,故而此次右谷蠡王部也出力不少,派了王子兰奇率两千骑助阵。
此刻他见这些汉兵竟然大摇大摆的布设阵地,放置拒马,护栏,顿时来了气。
便请求出击,誓要先挫敌锐气。
对于他的请求,王子思考了一下便欣然应允:
“注意收着点打,在汉军大帅来之前可不要把他们吓得不敢过河了。”
没错,苏曜此次稍稍耍了点心眼,他虽然随着船率先过河,但既没有立起帅旗,也没有穿上那标志性的红袍。
这倒并不是他怕自己有何危险,而是担心无法扩大战果。
马匹运输的优先级显然不高,而靠步兵列阵,即便数次击退敌人攻击,也很难追击扩大战果。
所以苏曜在准备完成前,也是不急于决战的。
故而,看着那左右分兵而来的两千骑,苏曜把指挥权交给了张辽,自己则安坐于阵后,看部下们自行发挥。
“列阵!”
张辽一声令下,汉兵立即放下手中的工作,迅速整队,长矛手在前,持弓的刀盾手则藏于其后。
是的,持弓。
此次渡河先锋既然俱是精兵,苏曜在配置上自然也毫不吝啬,除了必须保持列阵的长矛手外,其他人均有携带弓矢。
就正是为了应对敌人的骚扰。
随着胡骑渐近,两军先锋的首次交战来了。
“射击,弓箭手射击!”
金方严手持步弓,只一箭,百步之外的兰氏百骑长便应声而倒。
“什么?!”
“小心,是射雕手!”
没有苏曜在,金方严总算出了一回风头。
见敌骑稍乱,汉军士气大振,纷纷大呼
“威武,威武”
“风,风,风!”
即便没有苏曜出手,他们现在也是无惧任何人的强军。
咻咻咻——
比金方严出手稍晚上一些,汉兵们的弓手们也纷纷开弓,在张辽的指挥下以箭雨齐射左翼来敌。
相比于骑弓,步弓威力更强,距离更远。
匈奴骑手们一下就倒下了几十人。
“杀!”
承受了两轮箭雨后,匈奴骑手终于抵达射击位,他们停下战马挽弓对射。
只见箭雨漫天,哀嚎叫骂声不绝于耳。
“不行啊,这样太吃亏了!”
无需千骑长的进言,兰奇也看出来了。
这伙汉兵和叛胡显然装备精良,竟有大半人都有铠甲和盾牌,几轮对射下来他是吃亏不小。
在又一位背旗的兵士被那射雕手射倒,右翼士气动摇后,兰奇咬牙下令退军。
“赢了,赢了!”
“威武,威武!”
看着灰溜溜逃走的胡骑,汉军们士气大振。
而贼兵们则灰头土脸。
第一回合的交锋,匈奴人先败一成。
“有负重托,请王子责罚!”
兰奇嘴上如此说,心里却相当不服气。
那些汉军仗着步弓和甲盾的优势远程消耗他们,若是能放开了打,让他们掠阵进去,一通搅合,那结局定然就大不相同。
“无妨,兰兄弟且稍歇片刻。”
须卜丹面上没怎么样,但心里也暗暗惊心,对于这些汉军的实力,有了新的认识。
本以为他们大多都是胡人同胞,战力与己方差距不大,但现在看,却不止如此。
那苏都督看来倒也不算浪得虚名,派出的前锋够硬。
“看来咱们也不可久拖啊,再等他们来上两拨人,若是那都督不至,咱们就全军压上,先吃了他们过河的卒子再说。”
然而这是后话了,现在汉军携战胜之威,竟然一边呼喝挑衅,一边又继续构筑工事,如果让他们继续这么嚣张,会严重打击己方对战的士气。
“这帮汉兵就是算准了咱们不想吃掉他们!”
兰奇咬牙切齿。
须卜丹也是眉头紧皱。
老爹在看着自己,全军都在看着自己。
须卜丹感到自己后背都是火辣辣的。
他现在有些后悔刚刚派兵出击了,不然也不至于如此骑虎难下。
“末将请战。”
这次出列的人是须卜嗣,须卜氏族内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头目。
甚至看到此人须卜丹都没想起他的名字。
见到王子皱眉为难的模样,须卜嗣心头叹息,嘴上却侃侃而谈
“汉兵队形严整,以强弓劲弩克我骑射游击,非四面八方强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