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长廊上,钟爱唯看到对面长椅上的某人,意外地挑挑眉。
那人却似乎早就看到了她,神色平静,没有一丝意外,是个年轻女孩,短发齐眉,唇红齿白,眉宇中透着几分爽朗,掌间托着部手机,在她来之前应该正在玩。
“这么巧?”对视了几秒,钟爱唯淡淡地问,算是打招呼。
“嗯,同学的姐姐生小孩,陪她过来看看!”岑笑淇也淡淡回答,瞧了眼她身旁的产妇,追问了一句:
“探病?”
“采访!”
两人的话都不多,言简意赅,岑笑淇点点头,又低头玩手机,钟爱唯坐到产妇身边,耐心安慰。
争论的双方永远是各说各有理,等最终结束采访已是华灯初上,因为想赶紧将手头的素材整理出来,所以一行人又赶回电台。
坐在采访车里,同行的数人也是各执一言,有的认为站在医院方的立场也无大错,患者夫妻双方本来就是残疾人,早该有这样的心理预期,吵闹只不过是想捞点好处罢了;而另一方却认为,残疾夫妇深知天生不健全的苦恼,为人父母之心可以理解,他们的遭遇值得同情……一样谁也说服不了谁。
钟爱唯沉默是金,作为记者,她无权评论谁是谁非,可以做的,唯有如实报导事情的真相,让所有事件都能有一个圆满的解决。
“小唯,今天卓少又有什么温柔攻势?”争论稍止,同行们又把话题转到她身上。
“……”无语地丢给全车一个超级无敌大白眼,她扭开头,默默地看向窗外。
但趁众人不注意,她还是悄悄从包里摸出手机,上面没有任何未读信息,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胸臆间竟有些淡淡的失落……
然而回到电视台,却意外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
采访车还没停稳,卓彦非就已经向他们走过来,似乎认定了她在里面,颀长的身姿在夜色下显得尤为挺拔,灯影昏黄,他的人也象笼着一着淡淡的光晕,柔和而优雅。
“小唯,卓少!”坐在她身后的某人也认出来,推推她,语气似乎比她还兴奋。
钟爱唯却定定地坐着,不知该给他什么反应,他总是出其不意地出现在面前,应该早已习惯了,但每次见到,却仍然有些慌乱,心底又开始不规则地跃动起来,她抿紧唇,看着他一步步靠近,下意识屏住呼吸。
“可以下班了吗?”车门欢快地被人拉开,卓彦非微微俯身,看着前排座位上的爱唯,暗淡的夜色中,眸光深邃绵长。
“可以,当然可以!”还没来得及回答,钟爱唯不知被谁推了一把,惊呼还卡在嗓门里,就直愣愣地朝某男飞扑过去,结结实实地被他抱在怀中。
“呀……”感觉到坚实熟悉的臂弯,她终于反应过来,一个激灵站直身体,扭头怒视车厢:“你们怎么能这样!”
“小唯,你就好好跟卓少去吧,这里有我们呢!”车厢里传出暧昧的笑声,更可气的是车门马上被合上,直接把两人隔绝在外。
“这群家伙!”她又羞又气,看着已经到站的采访车居然带着这群人径直开走,恨得直跺着脚。
卓彦非好笑地捞住她:“他们不要你,还有我呢,乖乖地跟我走吧!”
“都是你害气地质问:“谁让你在他们面前胡说啊,你是故意让他们误会的,都怪你!”
不知不觉,她已放下自己伪装的坚强,在他在前完全变成一个不讲理的孩子。
“好,都是我的错,那我现在就补偿你!”卓彦非不以为意地笑笑,看向她的眸光有着浓浓宠溺:“跟我来!”
“去哪?”她有些不情愿地问,却被半推半就地塞进车内。
“没准把你卖了,敢去吗?”
“谁怕你啊!”她挺挺脖子,赌气般地回了一句,怕他又来替自己系安全带,赶紧自己扣好。
后者绕到驾驶座上,见状有些明了地笑了笑,直接发动引擎。
五彩的霓虹灯给两人脸上投上明灭的光影,车水马龙,夜色下的繁华开始苏醒。
卓彦非将车停在一夜总会门前,立刻有服务生过来替他拉开车门,他体贴地转到另一侧,很有绅士风度地将钟爱唯请出来。
“谢谢!”
钟爱唯略微抬头,看着夜总会门前如屏风般耸立的大型立体招牌,镶着金箔的外表流光溢彩,带着睥睨天下的气度。
“帝都”——
虽然没进去过,但她也略微知道,这是y市最豪华的一家休闲夜总会,兼具酒吧和商务会所多种功能,接待的都是颇具声望的名流富胄,会员制的管理彰显尊贵,也是道门槛,普通人只能望门兴叹。
“腐败的有钱阶级!”看着卓彦非向她伸过来的手掌,她下意识地将手背在身后,故作鄙夷地向他撇撇嘴。
卓彦非笑笑,凑近一步拖过她藏在身后的小手,很自然地握住,柔声反驳:“如果有钱是过错,为什么天下人都以升官发财为最大梦想呢?钟记者,你能不能解释一下?”
“卓少爷,那是因为你们有钱人仗着有钱横行霸道、恃财凌弱,做出各种坏榜样,才会让我们穷人觉得,只有变得和你们一样有钱,才能有说话的权利,并不是说有钱就一定是好的,而是没钱就没有平等!”
她理直气壮地发表自己的意见,卓彦非微笑着听着,牵着她的小手慢慢走进夜总会,似乎对这个话题非常有兴趣,并没有象往常一样迁就她,而是继续说出自己的观点。
“可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