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晚上,黑子都闷闷不乐不说话。亚莎拎着包缠黑子,道:“乖宝贝,陪我去逛街吧!晚上更好玩哦,而且对心情很好!”
在黑子第五次没精打采地回复之后,亚莎终于放弃了,叉着腰叹一口气,反复交代了各种琐碎事情,提着包一个人出了门。黑子躺在沙发里看电视,看着看着走神了。很快,墙上的挂钟报时已经十点整。
黑子一点困意都没有,自己去厨房弄了点看起来……很诡异的饮料,刚打算喝,他的手机响了。黑子端着杯子走到沙发边,上面是一个陌生号码,来自日本。
黑子的心情一下子又跌到了低谷,他在沙发上坐下,按了接听键。
“喂?”
电话的另一端安静了十秒左右,黑子没有打断对方的沉默,两人之间似乎有一种看不见的默契跨越了整个太平洋。之后,那边响起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总是有些沙哑的声音。
“阿哲听起来心情不怎么样。”
“你也是一样,青峰君。”黑子重新躺下来,但是这回嘴边带了微笑,“怎么样?”
“奇迹的世代自然是包揽所有的第一,这一次连火神那家伙都不行了。”青峰的声音依然很低沉,一点开心的感觉都没有,“在美国不开心吗?”
这句一模一样的话让黑子愣了几秒,他道:“在这边很开心,我见到了妈妈和老师。倒是青峰君,日本不开心吗?”
青峰在那边笑了一声:“今天是黄濑那家伙的生日。”
黄濑这个名字反射性地激起了黑子负面情绪,他的心一下子就沉到了底,之前的不知从何而起的难过又涌上来。黑子不说话,那边的青峰没有等到黑子的回答,便继续说下去:“我们给他弄了个小聚会,虽然是周末,但是教练也来了。”
“然后呢?”
“大伙都很高兴,特别是黄濑,很久没看见他笑得那样灿烂过了。”说着说着青峰又笑,黑子没有察觉到笑里的东西,张嘴想问什么,但最后还是把问题憋了回去。两人有说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黑子实在没有心情再说下去,青峰看起来也一样。两人很快心照不宣地说了再见,挂断了电话。
黑子盯着手机看了很久,最后难受地躺在沙发上,在电视声里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黑子便带着篮球坐车到了昨天的地方。早上七点,昨天的基地里果然一个人都没有。黑子一个人投篮、运球、跳跃了一会,发现这个地方有一种神奇的魔力,即使只是只身,也会让人情不自禁地全身心地投入——仿佛从空气中散发着一种自由和热情的味道,感染着路过的每一个人。
不到九点,陆陆续续地来人了,大多是昨天见过的人,看见黑子立刻跟老朋友一样跑上来捶他的肩膀,然后抢过球,一句话都不用说,自然而然地打了起来。
到了中午,亚莎过来带黑子回去吃饭,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到詹姆斯的身影。当然,黑子太投入了,根本就没有心思注意老师在不在。
……从来没有打得这样开心过,无关输赢,一种纯粹的篮球。
吃过饭午睡了一嗅,黑子又打了整整一个下午。他感觉自己正在对手各式各样不可思议的招数中急速成长,他浑身都在酸痛,但是有一股更大的隐藏的力量在底下蠢蠢欲动。黑子情不自禁想起了火神,火神便是在美国的街头篮球中成长起来的,难怪能让人如此刮目相看。
他们那一个基地里,大多是附近的学生。美国这边正是假期,他们就每天都来这边打球,有校队的,有市队的,甚至有省队的。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一套打发,变幻莫测,每一个都有着不可小窥的实力。黑子在他们中间几乎可以说是中等偏下的类型——打团体赛的时候除外。
他们似乎都对破解黑子的招数非常感兴趣,轮番上阵,所有人都要求跟黑子单独打一场。为了应对每一个人奇特的打发,黑子不得不改变自己的打法,改变运球的方法,甚至有时候不得不逼着扣篮,当然,至今还没有成功过。
在这里,一切都变得简单了。没有大清洗,没有国家队的选拔,没有哥哥的压力。只要乐意,找人挑战,然后输掉,或者胜利。流汗、等汗干、喝水、打球。
黑子从街头篮球基地走出来的时候已经四肢发软了,亚莎在路边等他,笑眯眯地冲他招手。黑子拿起挂在一边的外套,正好听到自己手机的震动,便手忙脚乱地去掏手机。但是当他掏出手机的时候,屏幕已经暗了下去。黑子愣了一下,翻开未接来电记录,看到了绿间的名字。
亚莎在那边催他,黑子应了声,把手机塞回去,甩甩酸痛的手臂,小跑到亚莎身边。亚莎帮黑子擦掉额上的汗,把他塞进了车里面。
车启动,黑子太累了,想着要拿手机打回去,但很快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明天就是动手术的时候呢。
黑子做梦了,梦到绿间的妈妈打电话过来,用标准的英语哽咽着跟他说绿间出事了。黑子从睡梦中惊醒,盯着黑色的天花板看了许久,然后翻身起来,开灯,穿上衣服。
时间显示是晚上十一点四十,黑子偷偷摸摸地出了门。医院离亚莎家很近,黑子一路小跑到了医院。这一回,黑子顺利多了,直接找到了住院部。走廊里开着灯,但是一个人也没有,静悄悄的。值夜班的护士在值班室里看电影,声音放得很小,黑子站在外面只能看到画面。
黑子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