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成闻声望了过去。
西门吹雪踏进来,他看到黎成的模样时顿了顿,又问:“发生了何事?”他走到床前,随手一挥已关上了房门,“莫不是有人潜入了万梅山庄?”
他皱起眉头,冷峻的脸上露出几分肃杀。
陆小凤扯着嘴角看黎成。黎成干咳了两声,“不是,是我自己弄的。”
西门的目光转向黎成。
黎成说:“你还记得我们去汉阳城的时候,花满楼提起过的那种毒药吗?”
西门吹雪回想片刻,又看向黎成,“你中了毒?”
黎成看着西门吹雪,让自己不至于再去看陆小凤,陆小凤那眼神太欠揍了。他回道:“嗯。”他把刚刚发生的事尽量简单的复述了一遍,然后他就发现西门吹雪的眼神怪异了起来。
#但后来他发现那完全是他的错觉#
西门吹雪一手握剑,一手负在身后。他听完黎成的话,并没有什么变化,他说:“你说你试毒之时,与花满楼所言不同,有何不同?”
花满楼闻言也很感兴趣的转向了黎成。
黎成说:“我吃下毒药之后,因为不想耽误时间,就直接催动了内力。”他一点一点的回忆着,“花满楼说内力会催发药性,所以我也一直在注意着。可即使这样,在毒发作之后,我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我没有仔细考虑清楚,关于内力会对毒性造成多大的影响,于是就像花满楼说的,我开始全身无力,腹处发寒;但比花满楼所说的更严重,我甚至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所以我下意识的运起了内力——”
“内力?”花满楼打断他:“毒性发作之后,应是不能运功。”
黎成苦笑道:“是啊,我也是那么想的。”他说:“可事实是,我用出来了,而且内力让毒性变得更强了,而且产生了变化。”他仔细描绘着当时他的感受,“内力并没有遇到阻碍,它运行的速度稍稍慢了那么一点,然后就在下一个瞬间,我的内腑就像被人当胸拍了一掌。而在这个时候,我的经脉里就如同流动着岩浆。”
花满楼沉默了一会,他说:“没错,当时你身上很烫。”他听到黎成情况不对的时候,无意中碰触过黎成的皮肤。
陆小凤没说话。但他当然也感觉到了这一点。
黎成尽量露出轻松的表情,“幸亏没有多久,我就昏了过去……哦,可能也残留着一点意识,但我其实没有外界的感知了。”
花满楼:“……”
陆小凤:“……”
西门吹雪拿着剑的手紧了紧:“……”
#谁知道你在说什么#
黎成一个眼瞎没有发觉对面三人脸上的神情,不过他又继续说:“对了,我还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救我的?我一醒来觉得脸上和手臂都很疼——”他后知后觉的抬起手臂,发现上面有一个崭新的疤痕,周围还有血迹,他面无表情的问:“这是什么回事?”
花满楼机智的没有说话。
陆小凤说:“不是我。”
黎成问:“那是谁?”
陆小凤淡定的回道:“萧众。”
黎成说:“我们刚刚在说什么?哦对,花满楼,为什么我吃下毒药之后和你跟我说的不一样,而且你说毒发后不能运功,为什么我能?”
这话题转的太快,花满楼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无语凝噎的】【鄙视的】陆小凤【面带不屑的】:“……呵呵。”
【一头雾水的】【冷漠的】西门吹雪【面无表情的】:“……”
黎成装作没有看到陆小凤这个活生生的人,他扭头看向花满楼,“这可不是个小事,如果每个人中毒之后的特征都不同,甚至比我还严重,那你的解药则完全没有用处。”
【没有防备的】【心地善良的】花满楼果然被轻易的忽悠到了学术研究上,他皱眉道:“我已试过,解药是有用的。”他解释说:“我曾在林毅处一同服过解药。”
黎成说:“那难道是运功的原因?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这事也不得不防。”
花满楼问:“此话怎讲?”
陆小凤这个时候也没了对黎成的恼火,他认真听着两人的对话。
西门吹雪和花满楼一同站在床边,黎成感受着来自剑神的目光,颇有点压力,他还是直直看着花满楼,然后回道:“你同我说过,中毒后,即使不运功,也会毫无感觉。”他想了想又补充道:“半刻之久。”
花满楼怔了怔,脸上浮出愧色,“我倒没想过这一点。”
黎成的意思很明显。如果内力对毒性的催发有这么大的左右,那么中毒之后毒发之前绝对不能运功,但要是按照花满楼所说,在毒发之前有半刻钟的时间完全没有中毒的自知,那在这危险的半刻钟内,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就不会使用内力。
至少屋子里的四位,运功于他们本身就是一种习惯。
陆小凤这时出口道:“你运功毒发之后,可还能自行动作?”
黎成说:“可以,大约两个呼吸。不过如果能第一时间发现不对,在四个呼吸之内服下解药,应该也是可以的。”
“四个呼吸?”陆小凤说:“若是两个呼吸,我们四人尚且足够。”
他说‘我们四人’,尚且足够。所以说如果一个武功不高或者完全不会武功的人,如果没有及时反映过来,是很有可能丧命的。
不过能让人比较安慰的,就是如果不会武功的话,毒性发作也会很慢,完全有时间吃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