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滴打在茅草屋上发出‘笃笃笃’的声音,外面的世界一片朦胧,我忘了这处还是桃源,那雨说下便是要下的。
坐在桌旁搅拌着某种红黑色野果发了会呆,直到一个响雷响彻山谷才猛地将我惊醒。
床上躺着的人始终毫无动作,但微不可见的起伏在有些滚汤的的胸口上高缓慢而有规律地蠕动,让我安心不已。
我喂了些果浆给她后便呆呆地看着她依旧有些发黑的脸庞。
这避身之所乃是一处茅草屋,屋内陈设及其简单,除了一张木板搭建成的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外再也很难找到其他合用的东西。
倒是有一个大木架子,上面摆了许多瓶瓶罐罐,里面都是一些草药制作成的粉末,或者是晒干的草药,有一些则是液体药罐。金珠却是靠了这些瓶罐才得以活命。
为了试出哪些可解毒的药物,我足足捕捉了十几只野兔山鸡,只是几乎所有小动物都没有死,我只好随便给它们吃一些,然后只能随便给金珠喂一些。
山谷占地面积不大,经过这几天的步伐,各个方位我已碰了壁,根本没有出口。俨然是一个封闭的谷底。
只是这谷却是一处异常奇异的地方。
谷底除了冰湖外,另一侧还有一热湖,与冰湖一般,湖面雾气环绕,只是两边的温度都让人感概不已,一处冰寒,一处滚烫,洗个澡都要先泡了热湖再跑去泡冰湖,像在泡温泉时的‘冰火两重天’。
也不知湖底的生物如何生存,我竟还能在两个湖中都钓到鱼儿。冰湖中的鱼大多都是近白色表皮,热湖的则五彩斑斓,经验告诉我,颜色越是艳丽的事物越是危险,所以我果断地选择是冰湖的宠儿。
谷底也长着好些野果,总算凑合着能够解决三餐温饱。
只是每每到了夜晚歇息时刻,我只能在地上打地铺,只因那床就是单人床的位置,加上金珠伤势不稳,只能在地上凑合着睡着,几日后实在受不了,终于弄了一些枯叶什么的放地上当席子了。
但最让人受唏嘘不已的,是这屋内连个烹饪的厨具也找不出来。心底早早将茅屋主人骂了个七八百遍,也于事无补……
金珠已有转醒的迹象,前三日光是忙着给她退烧已把人累的半死,接下来几日她恢复得很快,起码吃下去的东西不会再吐出来。
直至今日,已是我们在谷底的第十日,她也整整昏迷了十日。
每当夜深时候,茫茫天地间便似乎只余下自己一人,每每在门口对着屋外漆黑中闪着点点荧光的世界发呆,脑海里不知道想些什么,一夜、两夜便这般过了。
在这苍茫宇宙间,人如蝼蚁;在这峡谷之中,自己早被世人所遗忘了罢?
我摇摇头,嗤笑自己悲天悯人,肯定不会的!即使全世界都遗忘了我,妈妈,妈妈肯定还记挂着我!
凤竹,你又何必在此伤怀?
从崖下摔下不死,已是上天眷顾,不仅无性命之忧,甚至毫发无损,你还有何不满?
第十一日的清晨,金珠终于醒了过来。
这日,连续下了几日的磅礴大雨终于停歇,谷底一片生机盎然,露珠晶莹剔透,银装素裹了整个世界,密林中的浓雾与冰热两湖的雾气氤氲相合,拂过的风忽而冰冷忽而火热,实在是一种奇异的经历。
“金珠姐姐,你醒了。”我轻声道,就怕扰了金珠的心神。
她蠕动有些灰白的嘴唇,半天却说不出话来。
我给她喂了些水后笑道:“金珠姐姐,你先不要说话,饿了吧?我去准备吃的。你等着!”
说完带上包袱出去,走进密林里。
密林中光线并不十分昏暗,有许多新鲜的菌类,但由于烹饪厨具的限制,我只能吃烤肉和野果。沿着林中唯一的山泉小溪,遥遥地我便望见那嫩绿如翡翠、挂着红黑色如宝石果实的野果树,甜腻的香味芬芳扑鼻。
说起这朱野果树也甚是奇异,如此香甜的果实,却似乎只有我在其上采摘,并未见其他飞鸟走禽采食。开始时我亦曾怀疑果实是否有毒,实验确定无毒后,对百兽不侵的原因更加百思不得其解了。
我像往日一般攀爬而上,这野果树的树干需要数人合抱才能合围,是我见过的生得最大的树木,偏偏生的弯弯曲曲似梅树千回百转,似是经历了百年沧桑;但枝繁叶茂,生机勃勃。果树奇高,耸入云霄,往日我虽想爬上顶端看看山谷全景,但实在没有气力,只在底下枝桠闲晃。
今日金珠终于转醒,我心情甚好,忍不住在树上哼起不知名的歌儿来,一边将甜果放入包袱里。歌声在寂静的谷中萦绕而去,我随即一愣,那声音似流萤蜿蜒萤火,轻轻飞舞;似流年岁月,如水似幻。
却是从我攀岩的遥无边际的绿树顶上发出。
旋即我住嘴不唱,那声音也似蔫了,再也无迹可寻。小心翼翼抱着树枝静静呆了会,再也没有声响。尔后我换了个曲调重新开始唱响,那声音也开始跟着我低鸣起来,那旋律同我的如出一辙,只是似天籁之音,沁人心脾……
我低喝一声:“是谁!”
半晌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叶子互相磨蹭时带出一股静谧的气息。我想了想,复又发出猫咪的呜咽声,那声音却不再跟随。我不死心,复又哼起歌来,那声音果然又跟着唱起,我循着往树上爬去,越接近声源越是紧张。
按理说,对方应该知道我在靠近‘ta’了,为何却一点防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