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与金珠便在客栈静等消息,至于客栈里的紫鹰,我们已经在店里打探清楚,一行人共五人,一男四女,早就订好了房间,全部住在客栈后楼二楼。只是进店后几乎没见房内的人出来过,除了偶尔有紫鹰下来叫餐外,基本没打过照脸。
多的便再也打听不出来了。
金珠由于重学武功,属于初学者,根本不是她们的对手,因此我并不敢让她冒险去做黑衣人,她自然也不同意我去打探消息。
只是我不死心,寻了机会绕过金珠,在那几个房间外转悠。
她们一共订了三间房,其中一间便属于套房,我猜想唯一的一名男子便在那个房内。喜来客栈后楼是回廊设计,中间围绕着一个小院,我躲在回廊里的柱子后,淡淡的月光洒在院中栽种的一排茶花上,盛开的洁白花朵莹莹散着光辉,偶尔有蟋蟀的唧唧声,除此之外一片宁静。
对面的贵兰房内,一片漆黑。我已在这里候了半个时辰,心想他怎么就不出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呢?难道在睡觉?
我已经打听好了,确定房内有人,只是不知为何这几间房却都黑着灯。
待到月影倾斜偏西,我躲藏的方位已经完全隐藏在黑暗中,对面的视线却奇好,但依旧没有动静,亥时已至,我有些丧气地要自柱子后离开。
这时客栈的瓦上似乎有细碎的声音,那声音极小,如果不是在这如此静谧的夜里,如果不仔细听,会以为是风声……
突然背后一凉,我身子有些僵住,但已经准备将粉末撒到对方身上去了。只是刚准备好,对面贵兰房隔壁的房间射出一枚暗器,与我的发鬓擦过,带起一阵寒意,身后的凉意顿时却消失了,我转身,早就没有什么踪迹可寻。
贵兰房的房门突然被打开,走出一人,我心中一跳,下意识便躲在柱子后面,屏住呼吸。
原先月光只照到他的下半身,接着那人从暗处走出,我有些失望的同时又松了一口气……
那人身材高大,眉眼淡淡的,说不上令人印象深刻,身穿一套素色的衣衫,朴素无华,只是整个人却有一种优雅的高贵气质,一种只属于上位者的风采。
他淡淡开口道:“你躲了很久了,出来吧。”
心中一寒,有些讶异他知道我躲在暗处,却一直不捅破我,正犹豫着要不要直接爬下爬走的时候,突然从对面的屋檐刷下来一人,身型如此之快是我生平所见,几乎只察觉到眼前一道暗影划过天际。
那人已经在贵公子身前站定,垂首敛眉,一声不吭。
贵公子道:“带着人回去吧,不必跟着我。”语气轻柔,不带一点苛责之意。
木头一般的黑影子道:“属下不敢!”
贵公子微微叹口气,有些强硬:“回去,自有我担着。”
我尽量放松呼吸,猜想大概我来得早,两人似乎都还未察觉到现场有第三人在。
才下心头,又想,隔壁房的人难道也听不见?随便一个高手大概已经将两人的对话摸清楚,难道他们就没有防备?或许他们一早就已经清了场了。如此神秘,不该大意地在我一个不懂武的人面前交谈啊……
我越想越有些心惊,便越发不敢有所动作,甚至连呼吸也是控制在轻之又轻的范畴内,良久才呼出一口气。两人说话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我离他们有四丈远,即使在这样静谧的夜里,亦再也听不到任何句子。
很快,那从檐下跃下黑衣人做了一个莫名其妙的手势,忽觉一阵轻风袭来,我也没在意。眯着眼看着那黑衣人又无声无息地化作一道暗影,顿时消失不见。贵公子看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只是再低低叹息一声,尔后退入房内。
这只不过是眨眼的功夫,看着人都散了,我这才轻轻嘘了一口长气,顿觉胸腔闷得有些难受……摇摇头,打算回房好好休息,今晚大概太紧张了。
突然一阵眩晕袭来,一股血腥味道从胸腔涌上,我咬牙切齿才将它压下去,急忙吃下一粒七日丸,再也不敢久留……,
原来如此……但我竟然连被下毒亦不知晓,可见多弱……金珠这个时辰应该还在竹林里练功,所以我才敢回房。回到房中坐下,仔细查探,并不觉身上有何伤口。
刚刚那黑衣人一挥手,并不能将毒粉飘至我身上才是,那必定是其他暗器,只是那暗器让人察觉不到,亦让人在无知中死去,到死也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身亡。
寻了半天,才在右胸口上摸到一点濡湿的痕迹,有点冰凉,像被水滴弹起时掠过,任何人都察觉不到。
杀人于无形!
好狠!
好厉害的手法!
最让我心惊的是那暗器,大概是冰片一类的东西,细如毫毛,肉眼不见。就在我查探身上状况之际,刚刚被七日丸压下的毒又再次在体内肆虐起来。
……怎么会?
心口一阵绞痛,那种痛你连死也不愿意再尝试第二遍,似有无数根细针插入心脏,只要吸入一口气,都像万箭穿心般难受,让你恨不得就此断气死去。我一手抓住心间的衣衫,一手猛地扫过桌面,噼啪,瓷器碎了一地。
所有感官开始封闭起来……为什么!为什么吃了七日丸还如此难受!我发出一声低吼,疼痛让我全身汗流浃背,无法言语。
门被砰一声打开,门外伫立的是满头银丝的半路师傅,他一身白袍飘飘,不惹尘埃,仿佛从天光里走来,就像是天使。只是脸色沉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