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正传来敲敲打打的声音,听了半晌,我往外廊走去,看见正忙碌的两道身影,墙壁已经修好,如今正在修屋子。
金珠道:“公子,属下去帮师傅修院子去了。”
“师傅他老人家没去外边请人么?”
“师傅向来视钱财如粪土,身上自然没有银子,公子也吩咐过不让从府里出钱,他只好自己动手了。”
我听着这话浑身不对劲:“怎么?你有意见?”
“属下不敢!只是,师傅他好歹是帮我们出了气,为何不让那个什么管家负责就好。”
我转头看向一脸愤愤不平的金珠,她生气的样子倒少,就这两次都是因为白怪人,她跟白怪人就那么不对路?这样可不好,吃亏的可是你自己呢!云中游又不可能时时在身边帮着教训白怪人,这人际关系可要打好呐!想了想,还是先警示一下金珠好些:“没事你少招惹白管家,我给你一个更高的职位就好。凤宅总管事如何?管家也归你管。”
“管家也归我管?”
我翻白眼:“说是这样说,难道你真要去管那白管家?你管得来么你?反正职称、权责上你都压过了他,就不要跟他计较了。”
“属下明白!”
我斜睨她一眼,明知道她肯定不懂,但言尽于此,有些亏她还是要继续吃下去的,谁叫她脑子进水似的。哎!摇头,不语。
“什么事让你如此沮丧?”天外之音从庭院外门传来,一个浅紫色的颀长身影出现,金珠浑身一僵,便退至一旁,又听到他说:“大老远的就听到你的叹气声了。”
心中一紧急忙迎上去:“国师大人!您怎么来了?”
妖男脸上笑容悠忽消失,冷冷道:“凤大人似乎总喜欢与本国师对着干?”
“下官不敢!不知国师大人此话何意?”
某人一甩袖:“哼,你有什么不敢的!连小小的称呼也不顺我的意!”
糟糕,又忘了!
“小弟向陌尘兄赔不是!刚只是小弟与陌尘兄开玩笑而已。”
他扬起手,一支天然的浅绿玉簪子跃然入目,尾部镶着几颗碧玉珠子:“我送这个过来。”
?何解?
“这是……”
他近身,拔了我头顶的玉簪,又另外插了根上去,端详片刻道:“果然是好。”
东西是好的,样式也很不错,做工也讲究,但,似乎是偏女性化了些?
我拔下簪子迟疑道:“陌尘兄,你可把小弟弄糊涂了。”
妖男不语,往屋内去了,我忙追上,一边吩咐:“上茶!”
他在门槛处突然顿住脚步,险些让我吃了一鼻子灰:“你,见过虞姬了?”
我一愣,答道:“确实在府上见过,聊了几句。”
“你可有不喜欢她?”
“这话从何说起?虞姬姑娘娇媚可人,谈吐优雅,长得又好,小弟怎会不喜她?”
“凤竹,你可不要想事事瞒着我!”也不等我回应,他直直往大厅的内间走去,这内间我偶尔还用作书房,平常人也不进来。内间有门对着后ting院,闲来无事,我喜欢一边赏景,一边看书喝茶,很惬意。我不知他如何来了这里,只见他径直挑了我平时喜欢躺在上面的榻椅坐下,随手捻些葡萄往嘴里塞。
妖男无厘头来这么一句确实把我雷倒了……
“你傻愣愣站着作甚?过来!”
“是!”我挑着他对面的云石靠背椅坐下,屁股还没碰着便被一股吸力吸过去妖男那里。这种感觉从前我体验过,就在他家的浴池里,他也对我施展过一次。
你丫丫的,有话不会好好说吗?不带这样欺负人的,武功高就了不起了!
斜斜一倒,就往他怀里倒去了,丝毫没有阻滞,就像一枚花瓣被风轻轻吹走似的。他双手环上我的腰,笑道:“腰倒细。”
我挣扎着起身,他用力揽住纹丝不动,我皱眉:“陌尘兄,这成何体统?还请让小弟起身!”
“你怕什么?”
“小弟没有害怕,只是觉得这样不妥。”
“有何不妥?”他将下巴置放在我肩上,温热的气息拂过颈间,起了一阵奇异的疙瘩,又有微微的麻刺感。
我斟酌着一个男人此刻该有的想法和说辞:“两个男人如此亲密,莫不要让人误会了有龙阳之癖!”
他嗤笑道:“外人怎么看我又怎么会在意?倒是你,可有什么感觉?”
仿佛是越缩越小的气球,干瘪瘪的失去光泽。我像是吃了哑药,说不了话,也不知道怎么说。这人不是疯了就是断袖。
“怎么不说话?我这样抱你,难道你没有觉得愉悦?不必紧张。”他环绕在腰间的手突然捏了捏我的腰:“放松。”
我低头看那双青葱玉指,修长而优雅,白如羊脂,细腻光洁,腕间并没有那形影不离的三儿缠绕,我本该安心些,但如今的处境位置却容不得我如此。与妖男一起的时候,似乎永远都要像打了鸡血一般,风风火火,活力四射地活着,时刻警惕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约束着自己的一言一行……突然觉得好累。累得我昏昏欲睡。
鼻尖满是他清新的味道,好闻。我软软地往后一靠,似沾染了仙气一般,突觉身体舒畅,一股凉凉的气息瞬间将我淹没,如盛夏的凉冰那般偎贴。眼睛无意识地眨呀眨,有人温热的气息从后颈缓缓移至脸颊旁,轻轻道了句:“……还没睡呐……”
突然又听到外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哐啷一声摔落,却不等我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