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过后,吕离亲自带着人马,把谢精良和蔑然送到右街的府宅。这是两套非常漂亮宽大的宅院,花草树木繁盛,很雅致。最重要的是,它座落在官员居住的那条街上,街道也显得宽大。谢精良要求,把并排的两座宅院的中间墙壁打穿,形成一道月亮门,可以自由走动。谢精良与姜嫂住一个院,称为东院;蔑然与雅子、二蛋住另一个院,称为西院。一人一个房间。平时的打扫、做饭都由姜嫂负责。
在安排这些具体的事务时,蔑然发现吕离瞅她的眼神很不正常,满带着希翼,还有少见的热情,这使蔑然心惊肉跳。她回到自己的房间,把门插上,不让任何人进来。
可二蛋偏偏捣乱,从外面弄进一条狗来。那是条狼狗,半大,很灵活,是二蛋在街上捡的,据说主人一夜失踪,狗便四处流浪。二蛋把它清洗之后,毛皮发亮,甚是顺眼。那狗可能新跟了主人,又吃了二蛋喂的肉食,对二蛋非常依恋。蔑然从窗子里看那狗,竟喜欢起来。再说,妈妈总讲狗破案的故事。如果把这条狗好好调教一下,也许能帮自己的忙的。于是,把门打开,玩了一阵狗,叮嘱二蛋好好带着。她如果有空,便对它进行训练。二蛋看她喜欢,喜不自胜。玩完狗,刚进屋,门还没等关上,吕离便尾随而进,立刻跪下。
“请师傅受弟子一拜!”连磕了三个响头。
蔑然冷了脸,决然地说:“告诉你吕离,我是不会收你为徒的。”
“你不答应,我就跪在这里。”
蔑然忍不住跳起来,尖叫道:“不行,我不能做你的师傅!”
吕离再次磕头:“请你一定不要嫌弃我!你现在是我王的行人,官职比我大。你又是神女,能力比我强。最重要的是,你的拳术确实厉害。我吕离平素最敬武功高超者。我想学你的拳术,请你一定收下我这个弟子。”
“不行,肯定不行!”
姜嫂进来了,样子挺尴尬。
蔑然道::“姜嫂,你快劝劝他。他年岁比我大,又是男子汉,是战场上的勇士。我可不能给他当师傅。”
姜嫂不知说什么好。想去劝吕离,却又没敢。蔑然趁机走出。站在院子里,觉得这吕离委实可笑。虽然痴迷武术,可总不能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当弟子吧?
谁知,吕离奔出屋来,再次跪倒:“你要不答应,我从现在起,就长跪在这里,一则保卫你们,二则坚决要求当你的弟子。”
“那你就跪着吧!”蔑然回屋了。
吕离就一直跪在院里。许多士兵来看他,劝他,他不答应。雅子和二蛋也来劝他,还给他带吃的。他吃了那些东西,可仍然跪在那里。
天黑了,下雨了,大雨哗哗的,淋着他。姜嫂和二蛋、雅子给他送伞,都被他推开了。他就跪在雨地里。
姜嫂奔进蔑然的屋里,蔑然此时坐在屋里,没有点灯,心里很烦,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此事。姜嫂上前哽咽着说:“蔑然姑娘,你虽然当了大官,可我觉得还是称你为蔑然姑娘才合适。你就收吕离为弟子吧!”
蔑然皱着眉头:“你认为这合适吗?”
“是不合适。可他……他就是个……死心眼呀!”
蔑然问:“姜嫂,你跟吕离,到底是什么关系?”
姜嫂惊惶了:“没有什么关系呀!”
“不对吧?在山庄时,你俩在一起偷偷说话,你还流了泪。”
“啊?”姜嫂分外震撼。呆了好久,长叹一声,泪如雨下,跪下:“蔑然姑娘,我不想瞒你了。我爱吕离,爱得发疯啊!”她哭倒在地上。却也知道怕外人听见,哭声使劲压抑着。
蔑然过去扶起她,让她坐在矮桌前:“姜嫂,你别光顾着哭,跟我说说,我也许能够帮助你的。”
“好的。”姜嫂抽泣道:“我是齐国人,父亲经商,家里还算富裕。可那年,齐国几个大家族混战,我父母被卷进去,都死了。我才七八岁大,就逃离出来,四处流浪。逃到当涂,被一户人家收留,原意是他家儿子长大,便嫁给他儿子的。可后来又遇战乱,他家儿子被杀,我就成了他家的闺女。十八岁那年,吕离率军经过那里,负了伤,被我养父救起,在我家养伤。好了之后,吕离临走之前,发誓一定回来娶我。可不料,吕离到徐城,却被大司马徐成的女儿相中,非他不嫁。徐成女儿当时才十四岁。徐王就亲自主持,应许徐成之女在十六岁时,也就是今年秋天,与吕离成亲。”
姜嫂说到此时,已经哭晕。蔑然这才知道,哪里还有间谍之说?这是悲欢离合的爱情之剧呀!
姜嫂清醒之后,拉住蔑然的手,不断哀求:“蔑然姑娘,吕离也极爱我,可又不肯违背王意。你能帮助我吗?如果他成亲,阿美是决然不会同意吕离再娶我作小妾的,因为我出身低微,怕辱没他们的家门。蔑然姑娘,你帮帮我吧!”
蔑然不由长叹一声。
蔑然便极力劝解她,答应替她帮忙。蔑然心里想,如果她亲自找徐王,由徐王作主,吕离娶姜嫂为妾,也许能成的。
姜嫂看蔑然确实要真心帮忙,长吁一口气,千恩万谢地出去了。蔑然顺着窗缝看姜嫂,只见姜嫂看吕离仍然跪在雨中,上前抱住他,失声痛哭。在紧闭的大门前,有两个站岗的士兵,在雨搭高悬的灯笼的光照下,注意地看着姜嫂。吕离用力推她,让她离开。吕离禁不住打了个喷嚏。姜嫂着慌了,站起来说:“你这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