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这个摆放着勋章的展架,这里还有几个展架分别摆放着成卷的羊皮纸,还有书籍,大大小小的盒子,瓶瓶罐罐什么的,不过路威嘉德已经没有心情好奇的观察了,他敏锐的听力一进门就听见了那些画像的窃窃私语,似乎是在说——艾琳过世了。
艾琳……路威嘉德稍楞了一下才想起来那是西弗勒斯的母亲,很久没有人在他面前提前过这个名字,路威嘉德差点忘记西弗勒斯的母亲还在世的事情了,毕竟在他眼里那个叫艾琳的女人绝对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但是如果他真的死了……西弗勒斯会伤心的吧?想到路威嘉德连忙偏头去看西弗勒斯的表情……
西弗勒斯现在面无表情,但是紧抿的双唇却可以轻易看出他的不平静,其实他现在已经镇定下来了……西弗勒斯是听到画像的通知之后赶来的,在路威嘉德看到他走出魔药实验室之前,他已经知道这个消息了,那时候他手里的魔杖差点不慎掉入坩埚里。
虽然西弗勒斯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了,他对自己那个满心只有父亲的母亲感觉也很复杂,但是他却从来都没有设想过他去世的话会怎样,在母亲心里自己是比不上父亲,可在他来到普林斯庄园之前,母亲是对他最好的人了,只有母亲会在自己浑身伤痛的时候搂着他哭泣,也只有母亲会在他生日那天想办法为他庆祝,虽然他的生日大餐只可能是一个烤焦的面包或者一块快要过期的火腿,那却是他唯一的礼物,当那副画像匆匆的出现在魔药实验室里说艾琳·普林斯的名字在族谱上暗淡下去的时候,西弗勒斯的大脑几乎是一片空白的。
巫师界的贵族们一向注重家族传承,族谱这种东西几乎每一家都有,而和麻瓜界的族谱不同,魔法界的族谱总是有着千奇百怪的作用,就像是普林斯家族的族谱,那上面不只记录了每个家庭成员的名字,还能够随时显示出列上族谱的人的健康状态,哪怕是一些牵起症状不太明显的疾病,这本族谱上都会显示出来。普林斯家族的族谱是摊开放在一个祭台一样的桌子上的,那上面有着永久的灰尘隔离咒,永远不用担心族谱会污损掉,族谱摊开的那一页是每一任普林斯家族的族长名字所在的那页,而艾琳·普林斯正是这一任普林斯家族族长摩德利·普林斯的女儿,名字就写在摩德利·普林斯的下面,所以留守在这间普林斯庄园家族密室的画像一发现艾琳·普林斯的异常状态就急忙赶去通知了西弗勒斯和摩德利。
别以为艾琳已经离开了普林斯庄园就不会被关注了,哪怕她的作为几乎和叛离没什么两样,但是巫师界纯血贵族对血脉子嗣绝不是一般的看中,艾琳不是哑炮,相反她还是一个颇有魔药天赋的女巫,这样一个嫡系的纯血后代的去世,对整个普林斯家族来说都是一件大事。
而现在摩德利已经亲手把族谱从那张祭台一样的桌子上那下来了,艾琳·普林斯那变成了灰白色的名字也打破了西弗勒斯和摩德利最后的希望,他们多想刚刚听到的消息只是因为那些画像离得太远而勿看了呢,但是事实却那么残酷,艾琳·普林斯这个人恐怕真的不存在与这个世界上了。
“小西弗,不要难过……”路威嘉德蹭了蹭西弗勒斯的脸颊,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痛失母亲的小幼崽,不过想到在异世界时他似乎听说过这么一句话——肢体见的亲密接触可以给人安全感,想来想去他也只能这么做了。
“蠢货,你那里看出来我在难过。”西弗勒斯别扭的转过头,不想让路威嘉德看到他看中的压抑和脆弱。
“唉……”路威嘉德叹了口气,真是个倔强的小幼崽,明明西弗勒斯的内心波动已经大的连和他签订契约的自己都能轻易感受到了,现在还一副逞强的样子,“口是心非可不是好习惯,作为幼崽,你现在有哭泣的权利,而且我的怀抱可是随时为你敞开的。所以……不要伤心,小幼崽,你还有人可以依靠。”
西弗勒斯没有说话,他把蹲在他肩上装小猫的路威嘉德扒拉下来搂在了怀里,那比以往要用力的拥抱让路威嘉德有些不舒服,不过路威嘉德并没有动作挣扎,就乖乖让西弗勒斯抱着,还时不时的蹭蹭西弗勒斯的胸膛,似乎想要借此给他力量和安慰。
“我们去看看她吧!”这时,一直眼神专注的望着族谱的摩德利低声说道。
摩德利你没有说那个“她”是谁,可西弗勒斯和路威嘉德都心里明白。
西弗勒斯停顿了一下,才用几乎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好。”
幻影移形到蜘蛛尾巷,看见那座破败的房子的时候,西弗勒斯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他又回到了这里,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看上去这座房子比他离开时更破旧了……西弗勒斯没有过多注意房子里的变化,他率先踏上楼梯,有种感觉……他的母亲就在那里……
路威嘉德不用再自己更上去了,他一直就在西弗勒斯怀里,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安静的看着而已。
摩德利跟了上去,走在落后西弗勒斯一步的地方,但是走到卧室门前的时候,他却和西弗勒斯一起停住了。
他们有些不想打开那道门,那样就可以幻想着艾琳或许依旧活着,或许她因为贫苦不得不靠给人洗衣服补贴家用,但是那个时候他们都知道其实她就在这里不是么?
时间几乎被停滞了,不知道愣了多久,也许是很久,也许只有一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