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门外大步走进一个伸着懒腰的公子哥。
那公子哥面容俊美,刀削一样的轮廓上五官精致而有序的排列着,一双好看的琥珀色的眼睛在他脸上虽然很张扬却不突兀。
胸前两缕墨丝顺着耳后垂下,身上那件青瓷白的衣服上用银线穿着海蓝色的珠子,胸前一颗极品天女散花冰种玉将他身上特有的慵懒气质衬托的一览无余。衣角处金线缝制的海天图此刻随风轻扬,华丽似雪域高原降临的神人,高贵,优雅略带着看破红尘后的慵懒闲适。
肩上的肥猴子眼睛贼亮贼亮,满脸不屑的看着章丘山。
耿穆元走进来也没去看章丘山那副不屑的嘴脸,走到床榻前坐在那把最靠近司徒蕊的椅子上,背对着章丘山道“道长未免有点心急了,这好歹也是我的人,你就这样随便杀了,那我耿穆元以后的面子往哪里搁?”
“哼,好一个黄口小儿。”章丘山鼻子冷哼一声,喝道。手中的拂尘也没有半点儿的妥协意思。
丧徒之痛和妖女的愤怒叠加,手中的拂尘更是张牙舞爪蓄势待发。
玉蟾宫的妖女,人人得而诛之。
耿穆元挑挑眉,懒懒的往床边一坐“对啊,比起道长快进坟墓的老头子来说,我还真的很小得很。”
“你……”
“哎,道长别急嘛。”耿穆元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手一伸,猴子很殷勤的递上金算盘,“道长也是知道我的脾气,要杀一个人我耿穆元也不会拦着,只是这个……损失嘛……”
啪啦——
小金算盘被耿穆元轻轻一摇,“道长也应该知道,我从来不做亏本买卖。”
章丘山气的鼻子都快歪了,他很少动怒,但今天除外。
胡延是他一手带大的,名为师徒,可他一直把胡延看做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对胡延的心血不亚于他对清灵的心血,现在胡延莫名其妙的死了,最后和胡延接触的竟然还是玉蟾宫出来的妖女。
换做别人,他还会因为担心冤枉他人而从长计议,可是现在,绝不可能!
玉蟾宫的妖女,必须死!
耿穆元才懒得管章丘山是气死还是憋屈死,小算盘拨的噼里啪啦响,肩上的肥猴左摇右晃的盯着算盘上的珠子被耿穆元拨的上下乱撞,无比羡慕。
——哪天哥也要一个,看司徒蕊还敢再欺负俺。
耿穆元是谁?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小偷,凭借做人的圆滑和一张好面皮剥夺了无数少女的心,但他章丘山是谁?清灵掌门人,他会怕一个小偷?还是一个没武功的小偷?
真是笑话!
章丘山眼神轻蔑鼻子里冷哼一声“你若在不让开,贫道连你一起杀。”
耿穆元手指一顿,抬了抬眼皮,若无其事的继续算账“道长不会杀我的,像道长这么要面子的人怎么会杀我这样的小人物。传出坏了道长名声不说还拉着清灵一起陪葬。”
“你……”
章丘山噎了一口,这话说得不错。他杀了耿穆元就算堵住武林中的口,也堵不住耿穆元的花痴团。
手中的拂尘狂乱飞舞,“你要多少钱。”
相比于章丘山,司徒蕊才是真正要气死了的那个人。才恢复一点儿意识的她听到的第一句话竟然是‘损失嘛……’,她还差点热泪盈眶的认为耿爷要为她报仇,搞了半天耿穆元要拿她的命换钱!
这是什么道理?她司徒蕊的命就那么不值钱吗?
她的身体僵的厉害,意识也是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心中的气还没上来,一股热流催使她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耿穆元眼睛一闪,嘴大大地咧开,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是一条一条的,“这个好说好说。这个小婢女是我捡来的,这几个月她欠了我八万九千三百两,还有我把她卖给段庄主的时候是卖了十万两。段庄主还欠着我钱呢,啊,对了。”
耿穆元摸着下巴仔细地打量司徒蕊,左手摸上司徒蕊的额头,口中赞叹道“这个丫头皮肤不错啊,如果嫁了人生了孩子一定会是美人坯子,如果把她家孩子也归我所有的话,卖到青楼还不一定能赚个好价钱,说不定还能再出来一个秦四娘,姑且认为秦四娘一个月的收入一万两,那么一年是十二万两,两年是二十四万两,三年的话……”
“够了!”章丘山脸色涨红,一字一顿的道“你在耍我。”
耿穆元歪着脑袋想了想,“我只是在算账而已。道长不会连这么少的钱都不会给吧。”
此话一出,坐在一旁品茶的段凌轩差点把喝到嘴里的茶喷出来。
清灵又不是财神殿,一年赚取的银两不过几千两,现在耿穆元一口要几十万两,章丘山就是穷尽一生也拿不出来啊。
章丘山一个修道之人自然比不过常年在外面混迹和各种人打交道的耿穆元圆滑狡诈,更别说和耿穆元耍嘴皮子。
如果不是碍于段凌轩的面子,他早就冲上去杀了耿穆元以泄心头只恨。
心之所想,手中的拂尘越发张扬,每一根银丝都利如薄刀。
刷——
拂尘破空向后飞去,紫檀木做的门应声折断。
耿穆元一脸惊恐,自身那股慵懒劲儿也早被抛到九霄云外了。不等章丘山人说话抢先一步趴在司徒蕊的身上耍赖“你要想杀了我的金库,就先杀了我。”
混混沌沌,司徒蕊隐隐感觉到一股暖暖的气息从背后传来,在腹腔内徘徊一周又在僵硬的四肢周转,每到一处都带着温润的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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