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这是司徒蕊第一感受。
冷!
这是司徒蕊第二感受。
浓浓的药味从她鼻尖儿不断涌入肺部,冲进她的脑袋,让她混混沉沉的脑袋稍有些意识,身上的痛感如海浪般涌来。
司徒蕊痛的凝眉,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通透的白,白纱,白窗,白……房子,“这是……哪儿……”
“姐姐,你醒了。”
悦耳的声音带着焦急,一抹艳红窜入司徒蕊的眼帘,红色不断的放大,直至一张红扑扑的脸模糊的展现在她眼里。
“姐姐会不会有些冷?”
焦急中,那人的手拉过一张被子,盖在她的身上,温热的手划过她的手背,她急忙抓住,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样。
“姐姐……”那人的声音渐渐软下去,略带哭腔。
“耿……耿爷,在哪儿……”
“耿爷?”哭腔戛然而止,那人不由自主的摸着司徒蕊的头,隐忍啜泣“姐姐你是烧糊涂了吗?我是霜儿啊,你的霜儿妹妹啊。”
夜灵霜彻底急了,司徒蕊这几天连续发高烧,就是来到玉蟾宫也无法降下她体内的温度,不但如此,温度还持续上升。
若不是那人,她的姐姐恐怕在那天就要离开她。
想到那天她赶到时的场景,慕容寒如地狱修罗般大开杀戒,人群一层层高筑,鸳鸯湖边上,两具不明生死的身体,其中就有姐姐。
她无法形容看到那一幕时的心情,震撼,担心,愤怒……所有情绪一下子涌在她的胸口,杀人几乎成为一种本能的*。
那夜的凌轩庄,俨然成为一个屠场!
然而这个屠场,不足以弥补司徒蕊现在所受的伤,以及,她心里所受的伤。
她珍爱的姐姐,谁都不许伤害!
思绪回转,夜灵霜眼底划过一抹杀气,神情也不禁凛冽几分,握着司徒蕊的手腕定格在原地。
“如果你再这样扣着她的命门,不出半个时辰她就会死。”
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冷冰冰的在夜灵霜身后炸开,纯白色的衣襟被风微微带起,黑色的斗笠遮挡住她的容貌,声音骤然提高“还不放手?”
夜灵霜一个慌神,慌忙放手,规规矩矩退到一边“神医。”
她口中这样呼唤,可心里却一点也不这样想,这个莫名其妙来的女子让她熟悉,甚至让她窒息。
即使这个女子极力隐忍,可她还时能感到她身上内敛的杀气。
杀气!
玉蟾宫不允许的杀气。
女神医走到司徒蕊床边,袖口中探出三只修长的手指,随即,她用从袖口中取出一团肉色的针包,轻轻的捏起一根银针,刺入司徒蕊的天枢穴。
司徒蕊凝眉,声音含糊“痛——”
夜灵霜手中渗出冷汗,却不敢上前阻止,因为她知道,这个女子是将司徒蕊从鬼门关拉回来的第一人。
若没有这个女子,她不敢相信司徒蕊现在的状况。
毫无防备下被莫苍鹤重伤,又在毫无内力下挡下一掌。
虽然见过姐姐以前受过很多伤,可这一次她的眼角还是不由自主的红了,悄悄的转过头擦干眼角的泪。
“你不需要担心。”女神医拔了针,微微侧头“她功底很厚,只是气息有些紊乱,伤好后再加以调理不会有大碍。”
夜灵霜如同被发现偷东西的孩子,慌忙的离开“我去看药好了没。”
屋子里只剩女神医定定的坐着,床上的司徒蕊眉目舒展,沉沉的睡着,红润的脸颊因为失血而变得苍白。
女神医的手背轻轻滑过司徒蕊的脸颊,低声感叹“真像,像的连我都分不出谁是谁,”她的指肚滑过司徒蕊的唇,不曾回头“你说是吗?”
门后,一人穿黑衣,手持弯刀站出来,猩红的瞳孔空洞无神,是慕容寒!
“宫主。”
玉扶桑的指尖滑过司徒蕊的锁骨,在脖颈处停留,随着她之间的停留,司徒蕊的胸口渐渐涌上一团气流,缓缓上升。
“看来,冰蛊还是不喜欢她。”她语气很轻,也很淡,让人听不出此刻的情绪,顿了顿话锋一转“你会不会恨我杀了姜凝凝?”
“玉蟾宫宫规,不对叛徒手下留情。”恨,他有什么资格说恨?
“当真?”
慕容寒单膝跪地,目光坚定,“是,玉蟾宫宫规,绝情断欲,容不得任何人违背。”
玉扶桑指肚离开司徒蕊,凝聚在司徒蕊皮下的气流瞬间消散,她微微侧身,目光定在慕容寒身上,“那人,可是你娘。”
慕容寒身子一顿,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握成拳,可他的脸上却更加坚定,良久,他一字一顿“是娘,也不例外。”
没人看懂他现在的情绪,也没人去关心他极力隐忍的情绪。
他的娘,他又何尝不知道那是他的娘。
血浓于水,纵然是恨了十几年,在看到她那一刻他还是爱她,他无法原谅她的抛弃,却也无法忘记她的离开。
泛舟湖上,他隐瞒对她的爱意,天真的认为日后还长,还有时间,所以忽略他和她所在的时光,故意避开。
他为了面子故意避开她。
可如今……
‘好好活下去’,姜凝凝最后的话轰然在慕容寒耳边炸响,晶莹的冰面倒映在他猩红的眸子中,如石子落入深渊,翻不起任何情绪。
玉扶桑双手负背,茫然的望着门口,语气轻柔“看来,这些年你成长不少,也终于懂得权衡利弊,你可以对你娘狠,但——”她拉长声调,指着身后的司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