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即墨!”有声音似在唤我,我无心理会,只是狂奔。

砰砰砰,有更形急促的脚步撵了上来,强硬地拽住我,然后,递来一方晴空。“是不是罗律师欺负你了?是不是?”

宁致远满头满脸的雨水,使劲拉我到了路边。“我早跟你说要你离他远些,他就是个流氓律师,你偏不听!”

“是啊,我是活该,所以你不要管我。”我挣开他,拦一辆出租便走。

宁致远追了过来,“我送你回家!”

我锁上车门,“谢谢,不用。”

“即墨,别这么拒人千里!”他急切喊着,身上淋得精湿。“我只是想关心你!”

眼泪大颗大颗跌出眼眶,我眼前发黑,胸口刺痛,几乎无法呼吸。关心,关心!我最想要的关心,那个人,为什么不再给予?!不管受多大委屈,只要那个人,那双手,那道眼神能给我慰藉,我便能焕生无限力量,能绝地重生。可现在,她却偎依在他人怀抱,留我独自泪流!

报了住址,车瞬间开走。昏昏沉沉靠着车窗,任凭手机响了又响,最后,索性按了关机。

不知昏沉多久,车子停了,司机的声音嗡嗡传来,苍蝇般烦人。我摸出钱包,分不清钱币数值,胡乱抓一把递去,然后下车。

“小姐,你不要紧吧?要不要,我还是送你去医院吧?”

司机好心询问,我摆摆手,此刻对自己的绝望与厌弃已到极致,纵便死在路边也不愿接受任何人的帮助与施舍。既然最想要的关心得不到,其他的,我还稀罕什么?

淋着雨慢慢走进小区,再走进楼中。打开房门顾不得兴奋跳跃的漫漫,摸进卧室便倒进床里,被子紧紧盖住了头。

不知昏睡了多久,晕迷中,隐隐听到似有人轻喊:“即墨思归,你还好吗?”

我想我大概是发烧了,竟出现幻听。这里谁也不认得我,又怎会有人喊我名字?因为缺水,嘴唇干裂,一张口便察觉一阵撕裂的痛,熟悉的甜腥味一点点渗入口中。

“说话?你还好吗?”

是……那女孩?眼前隐隐浮现出一张神采飞扬的脸,肤色雪白,一双眼睛,却是黑得彻底。像极了水晶杯子里的黑葡萄。

我艰难启口,却只发出一道意义不明的音节:“嗯……”

“是我,musa。你不要害怕。你好像发烧了,家里有退烧药吗?”

隐约听见她温声的询问,似乎是是答了有。窸窸窣窣地,不一会,嘴里便给塞进了药丸似的东西,灌一口温水。“咽下去没?”

咳!药丸没咽下去,水倒是呛了出来。我开始排斥,牙关紧咬。

鼻子被捏住了,跟着紧咬的牙关被生生顶开,杯沿挤了进来,温热的水流一点点注入口中。

咕咚。可算是咽进去了。

“你可真难伺候啊。”

迷迷糊糊睁开了眼,面前一个细瘦的身影渐渐摇晃不定,最后定格的竟是不久前见到的那雪色衣裳,烟青色半裙。一双柔白的小腿,线条极美。

“苏曼,苏曼……”

被我揪住衣角,那身影跌了下来,柔软的床榻顿时陷进去一片。“喂——”

苏曼的脸就在眼前,眼泪姗姗来迟,却跌落得恰如其分。我看到苏曼眼底浓浓的情意,又热又烫。

拼了毕生气力去环抱住她,仗着脑中一团烈火翻滚,双臂也成了烙铁。

苏曼被我抱住,眼底尽是水流般的温柔。“我好想你,好想你……”雪白的颈子上有轻轻鼓动的脉搏,我红了眼,一口咬了上去。眼泪夺眶而出:“为什么要离开我?”

她低声喊痛,蓦地抬手反将我压在了身下。同时,一个冰凉入骨的袋子覆在了我的额头,将我脑中的燥热瞬间降到冰点。

“你烧糊涂了。”清冽的嗓音,不同于一贯熟悉的低哑。“我可不是那个什么苏……苏什么来着。”

“别哭啦。睡吧,睡醒就好了……”

退烧药里的瞌睡成分发挥效用了,额头上的冰袋又太过舒服。睁开眼时,窗外已是华灯初上。

头好昏啊……我摇摇晃晃坐起身,伸手去摸床头的小灯。啪一声响,房间忽然大亮。“你醒啦?”

眼睛一时接受不了强光的刺激,我捂着眼,好一会才能勉强视物。发长将将及肩,肤色雪白,一双黑瞳深如极夜,嘴唇微微抿着,略薄,看着倔性无比。

我这才反应过来:“是你?”

她微微一笑,“是我。”

与那晚一模一样的对话,此刻却平添尴尬与紧张。

“你、你怎么会在我家?”

她走了过来。“气色好多了。怎么会突然发这么严重的烧?”

“别管我发不发烧,我问你,你怎么会在我家?你怎么进来的?”随着她越发的走近,我竟慌得手脚都不知如何摆放才好。

“你房门大开请我进来的,你忘了?”

“不可能。”住处是我的基本隐私,与她不过萍水相逢,我怎么可能请她来家里?

“真的,你房门没关,我问你我能不能进来,你也没有say no啊。”

“别开玩笑了好吗?”我头疼欲裂,抬眼,却看到她雪白的脖子上一处深红色的痕迹。

怔住,好像想起了什么……

“哈,”她笑望着我,表情有些许促狭。“即墨思归,你想起来了?”

“没。”我使劲摇头,“你该走了。”

“真是忘恩负义,要不是我在路上看到你,失魂落魄的,不放心跟上来看看,你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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