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11月
2008年的秋天,一场金融海啸席卷了全球。进入十一月后,各国央行大幅降息,世界经济正式步入衰退。
只是,这场金融危机挫伤的不止是全球的经济,还有我的自信心。
立冬那天,我和骆唯、王思萌、toy他们去参加了一场校园招聘会。宣讲结束后,我自信满满地投了简历,孰料自此之后便杳无音信。后来又投了几次也是如此。就这样被拒了四五次后,我终于觉得有些泄气。而且最让我难以理解的是,王思萌居然很快就收到了一家公司的面试通知——我并不想这样刻薄,只是我坚定地认为,除了体重之外我没有一样是输给她的。
在第七封求职信也石沉大海之后,我恼火地合上电脑,打电话约唐文心和苏珊去了簋街。
“现在经济不景气,被拒几次不是很正常吗?”唐文心一边把手上的那盘牛肉倒进火锅里,一边抬头跟我说道。
“再说这种事也真的需要运气。”苏珊也倒了一份冻豆腐进去说,“每年一到毕业季,我们事务所那h每天都要收上百封求职邮件,一封一封地从头看完根本不可能。有一次她告诉我,看累了的时候她就直接用马克笔在电脑屏幕上点,点到哪封就看哪封。”
“就是因为这帮不负责任的h,才让那些毕业生绝望的想去报复社会。”我忿忿不平地放下手中的啤酒说。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唐文心支起手臂说,“你直接待在杨康的公司不就行了,干嘛还要去找工作啊?”
“也不能总在那里兼职啊。”我夹起一块牛肉说。
“你想签正式合同的话,直接跟他说一下不就行了,你们关系那么好。”唐文心笑说。
“也没你们想的那么好。”
“怎么了?你跟他吵架了?”
我言辞躲闪地说了几句就把话题引到了其他的方向。
那晚之后,我始终觉得有些别扭,便开始有意识地躲避杨康。他也心照不宣地尽量避免跟我在公共场合之外的地方见面。因而11月之后我竟没有再跟他单独聊过一次——不管是那晚的事,还是其他的事。
因唐文心和苏珊次日还要工作,我们又喝了几杯便回去了。唐文心去马路那边打车的时候,苏珊突然上前揽着我没来由地说了一句:“小曼,问你一件事啊。”
“什么事这么神秘,还要避开文心?”
她笑了笑,神色迟疑地问道:“你…没有在喜欢那个杨康吧?”
我一愣,笑说:“我怎么会喜欢那种人。你干嘛突然问这个问题啊?”
“也没什么,就是之前还在跟杜家瑄交往的时候,在那个圈子里听到一些传言…”
“我知道啊。”我打断她的话说。反正就是fēng_liú啊*啊之类的吧,我心想。
她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没再说什么。
十一月下旬时,一则关于我的流言突然传遍了整个公司:
“喂,你们听说了吗?《游遍天下》的顾小曼,她的薪水比其他的实习生和兼职生要高一倍呢,最近几个月居然比正式员工还高了一半。”
我没怎么在意这些酸溜溜的闲言,因为当我向财务部核实了一下之后发现,我的工资确实是正式员工的标准,而且8月份的时候我也的确因为吃了一堆油炸虫子多得了两三千块的奖金。
然而真正让我困扰的是这则流言的后半部分:“看来她果然是杨总的情人啊。”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用“情人”,而不是“女朋友”这个词。这一点一直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有时,当那些流言蜚语者聚在一些隐蔽的场合时,这些传言里甚至会有一些因为过于描摹细节而不堪入耳的成分,我就不幸亲耳听到过一次。
那天午休时,我被派去18楼的新媒体中心送材料,不想电梯正在维修,我只好绕到了西侧的安全通道走楼梯。结果刚要推开楼道的门,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就传入了我的耳中:
“能把杨总伺候爽了,那个顾小曼还真是不简单啊。”我听到这句话的同时闻到了一股很冲的烟味,便小心地后退一步把门重又关上。
“是啊,杨总怎么说也是阅女无数了。”说话的女人话音刚落便是一阵刺耳的笑声。
“所以说,我们再怎么努力往上爬也没用,不管做什么都比不上人家张开双腿来得快啊。”
我心中觉得耻辱而厌恶,然却终没有走上去解释或者咒骂什么。我想起了万圣节的那个夜晚,心里莫名地有些羞愧。虽然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我都没有想过要通过那种事来向杨康提一些物质和名利方面的要求,不过“他是我的上司并且为我徇私开了一个不大恰当的薪水”这个事实终究让那事显得不大光彩。
“对啊,那女的刚来公司时我就觉得她不是善茬,每天都穿的跟去约会似的,有事没事就往20楼跑,结果怎么着,还真的让她勾搭上豪门公子了。”
“哎,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之前我听一个公关部的朋友说,有一次他们在办公室做的时候,还被杨总他姐撞见了。”
这可真是天大的误会。我想这则流言的原型应该是春天时我意外地帮杨康化解了一个尴尬的局面那件事,可是那些人的脑部构造究竟要多奇特才能把事情曲解成这个样子呢。
我感到无可抑制的愤怒,我觉得自己已经不得不去跟他们澄清一下了,否则,只会有更多像这样的“天涯爆料帖”从她们的嘴中流出。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