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边境走就越荒凉,但司徒逸一点也不介意,一路走来,他看到了许多不曾见过的美景。或许没有都城慕阳的繁华喧嚣,但那样或典雅大气、或纯朴敦厚、或醉人心神的景色已深深刻入他的内心深处,这也更加坚定他要离开那由权力yù_wàng野心阴谋堆砌而成的繁华之所。
内心对自由的渴望及对那重重宫阙的厌恶此刻淋漓尽致的展现。
他司徒逸,其母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因皇帝的一场酒后乱性而降临于世。不得不说他幸运,一个宫女竟也能平安诞下龙子,在那之前宫中还经常有婴儿夭折的情况下。或许是托那异常情况的福吧,不管如何他还是平安的活下来了(托福的意思是,因鬼婴事件经常有婴儿夭折,宫中新生儿减少,人心惶惶而加强对有孕妃嫔的保护才使得没有后台的宫女得以诞下龙子),可他那误以为可以母凭子贵而飞上枝头的母亲却在阴谋之下香消玉损。
后来他被宁妃收养,在司徒睿的庇护下成长。他很清楚的知道,正是因为他们母子两人他才没有像司徒戾那样被人肆意欺辱,对此,他十分感激,可也因此他才陷入两难境地。
小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尤其是在刚经历过一场阴谋后,他越发厌恶那些勾心斗角。
宁妃在皇帝眼里是怎样的他不知道,甚至在以前他也觉得这是个温柔娴雅的女子,无比庆幸被其收养。可现在……皇宫这真是个肮脏的地方,就是再纯良的女子也会因yù_wàng变得自私丑陋。人前庄雅的宁贵妃私下却逼迫他全力帮助皇兄争夺那个位置,虽然没有明明白白的说出口,可那样婉转的语气无声的压迫更令他难受。
养育之恩大于生育之恩,他为报答这份恩情而违背自己的本心去参与争夺,无奈又可悲。本以为会这样一直违心下去,可皇兄却告诉他,只要做你自己喜欢的就好,不必为我为难,母妃那边我去说就好。我不知道她对你说了什么,但想来也就那么些事,母妃的心思我很清楚,但那个位置非我所欲,你也不用挖空了心思去钻研。这本来就不是你所擅长的事,难为你了。皇兄拍拍他的肩膀笑着道,而他却红了眼眶。
虽非一母同胞,但他们的感情却是极好的,天家无父子兄弟,这样一份真挚的感情难能可贵,他自是十分珍惜,也因此虽然那些事他不喜欢但为了皇兄他还是做了。如果现在收手,那这样一来岂不是违背了宁妃的意思?皇兄一再强调他不愿意坐上那个位置,不需要为此愧疚。即使他心中抱着报答之心也不必用这种方法。可是……现朝堂,大皇兄与三皇兄之间的明争暗斗,众人有目共睹,他们不倾与任何一方却被认为是第三方,可事实也是如此,他不知道皇兄有没什么动作,可宁妃哪里恐怕早就准备着。如若皇兄真的没有那个想法,迟早有一天都得表明态度,那时他们得站在哪一边?他不相信皇兄看不出此二人都不是为君的好人选!一个高傲自负一个睚眦必报,此二人为君日后肯定会找他们麻烦,这样还不如让皇兄来!
皇兄听完他的话却淡然一笑,说:逸,你忘了你的皇兄可不止你眼前之人啊。当时他愣了好久才问:皇兄你说的不会是那个人吧?皇兄没回他的话径自说道,逸,你以为一个父不疼母不爱兄弟辱之下人欺压的小小孩童凭什么可以在这宫中生存下来?可他不但活下来了更练就了一身好武艺,而且取得了足够的生存空间,游刃有余……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那个人有着我们想象不到的隐忍与毅力!逸,你可明白?
闻言,他难以置信,可想想这么多年来的事,或许真的如皇兄所说那般,可是……皇兄似是看出他的疑惑,又道,我不知道他有没那个野心,有,固然好,没有,那形势所迫逼也得把他逼上去!他哭笑不得的看着皇兄一副赶鸭子上架的模样,问道,你就不怕他事成之后反咬我们一口?皇兄淡淡的笑了,逸,你小人之心了。虽然没有确切了解那个人,但我相信我不会看错人……
皇兄,但愿你所想是对的……轻叹一口气,司徒逸扬起马鞭,招呼众人加快行程,争取日落之前赶到镇上。
经过数日的跋涉,司徒逸一行终于到达边境,统帅范志远率众将士相迎。司徒逸宣读了圣旨,让人把犒劳的物品分发下去。众将士谢礼毕,范志远吩咐下去,晚上举行宴会为司徒逸接风洗尘。
时隔三年,司徒逸见到了司徒戾。
这是当年那愣头愣脑的司徒戾?为什么和他记忆中的人相差了那么多?如果不是那张风格迥异的脸和那标志性的红瞳,他都不敢相信这人就是当年那个被众人欺辱的丑八怪。面前之人身材挺拔健硕,刀削般的脸,棱角分明的五官,那妖异的血色红瞳深邃冰冷,更为其增添几分邪魅冷酷,一张薄唇轻抿着,整个人看上去既血腥又霸气。当初那个懦弱卑微丑陋不堪的年幼皇子,已经完全消失在岁月的痕迹中,看不到一点影子。如果不是那张脸上的特征无法改变,谁敢说这是同一个人?
“五皇兄。”司徒逸率先打了招呼,而司徒戾只是淡淡的道了句:“七皇弟”就别无他言,搞得原本司徒逸还为见到与以往不同的他而十分高兴的心情也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当下讪讪的道了句“很久不见”也就不知道该讲些什么,而司徒戾更是点点头“嗯”了声就不再开口,把司徒逸噎了个满脸通红外加自我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