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院子里,扫了一眼两边的侍从,这么大的阵仗,想必除了慕醉,别无他人。眯着眼望着殿中,幸好适才在假山处落地,否则,慕醉发现我瞒着他会武的事,后果便不堪设想。
“公主,您可回来了,大王已经等了您有一刻的功夫了,再不回,便要命人去找您了。”黄公公看见了我,急忙迎了上来,脸上尽是焦急之色。
我默不作声地往内走去,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往常的宴会过后也未见他过来,更别提坐下等我。
“倒是舍得回来了,天色这么晚,出去乱跑什么!”慕醉的脸色几乎可以用吓人来描述,“本王给了你不少特权,难道也给了你,随意进出宫的特权吗?”
我看着殿内跪伏着的香袖和一干侍女,微微笑笑:“大王您关心的是这么晚了诗雪出宫,还是诗雪非要这么晚出宫是去了哪里,嗯?”这些人中有慕醉的眼线呢,不然怎么会在我出去后不久慕醉便来了呢?
“慕诗雪,提醒你,与本王作对,没有好处。”他倏地放下手中的碧瓷盏,茶水却在其中纹丝不动,“没有本王的手令,没用宫牌,怎么出去的,出去做了什么?”
我自顾自地坐下,装作没有注意到慕醉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以及香袖越来越紧握的双手,“本来想等查出些什么再跟你商讨,现在,你自己去查吧。其实说白了,宴会上慕清出现,姚司青的表现太奇怪,就出宫跟踪他了。”看着他的面色有些微的错愕,不由得心情大好。
他的脸色慢慢转好,思索了半响,才道:“这件事交给安远去查,你不准再插手,本王虽未将你嫁给楚弈,不代表你不会嫁给其他人,给本王好生安分地待在宫里。”话落,才步伐匆匆地出了门。
我盯着跪在地上的侍女,一个个地颤栗个不停,并不吩咐她们起身,尽管这个“她们”中有着我或许信任的香袖。直到一盏茶的功夫过去,我才说着:“起吧,除了香袖,其他人都下去。”想来想去,总觉得有些可疑啊,知道我歇下的没有几个人,是谁将消息传给了慕醉?
“公主,您到底去哪里了呀,奴婢担心死了,还好今天大王没有发怒,不然……”香袖的声音仍然有些颤抖,似乎是害怕极了。但是,往日里,也不是见过慕醉发这么大的火,甚至更大的都有目睹,怎么这次……
“刚刚不是说了么,出去跟踪那个光禄大夫了,怎么,难道香袖不相信本公主说的话么?”我反问了一句,猛然瞥见香袖满是冷汗和不停颤抖的手,呵呵,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隔天因为是大年初一,各宫的妃嫔均要到昭阳殿向慕醉恭贺,虽没有几人,但好歹有那么几个是暂时不能动的,慕醉的后宫里总是需要些女子来充数的。
自从容贵妃失势之后,后宫中的势力平衡,那些女子的家世并没有像容家那么难缠的,出自书香门第,对慕醉虽有爱慕之心,但碍于心中所谓的清高之气,对于慕醉,面上也是淡淡的,慕醉从心里到时分外喜欢这样的局面。
香袖依然如往常一般服侍着我,虽然表面上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但是只有我清楚,经过上次夜间的事,香袖行事更为谨慎了,对我也没有往日里亲近,也许她自身也并未察觉到。
趁着慕醉上朝期间出了一次宫,因为对倾云殿侍女的不信任,所以我需要一个心腹,比如——彩云。
光明正大地去了一次梧桐扇坊,素雅的店面,泼墨的扇面显得随心所欲,实则价值连城。
“这位姑娘,不知您要什么样的扇子?”弄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冷清低平的语调惹人生畏,这容易得真好,比我草草地系了一面丝帕好得多。
我双目看着他的脸,良久直到他被我盯得有些发怒的迹象,才缓缓说道:“不知公子这里是否有类似枯木寒鸦扇的扇面?”
“没想到小姐也是文人雅客,那等宝物非俗人能见,还望小姐赐教。”弄影的嘴角慢慢勾起,看在香袖的眼中便是戏弄。
“你这个登徒子,我家小姐是你能……”香袖突兀地出声,让我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
“香袖,退下!”我低声呵斥了一句,没想到的是,这丫头竟然还反驳道:“小姐!”此番动作让人不怀疑也不行啊。“都说了退下,本小姐的话,难道你有异议?”见香袖一脸委屈的站在身后,我袖中的双手不自觉地捏紧了绢纱,“既然公子有这般要求,那本小姐便接受了你这挑战!古庙幽沉仪俨雅,枯木寒鸦几夕阳!不知这句诗公子可否满意?”
“小姐这首诗不可不谓深沉悠远,小姐这边请。”弄影在瞥到我眼底的神色之后,出手拦下了跟在我身后的香袖,“这位姑娘,您若是进去,请不吝赐教。”
“你……小姐你看他……”
“香袖,既然这位公子不同意,你就在外面等等吧,我一个人进去没什么大事的。”出言阻止了香袖的牢骚,迅速地转而对弄影道:“这位公子,请吧。”
待进了内院,弄影才躬身道:“适才多有得罪阁主,弄影请罪。”
“无妨,本尊要的人呢?”我随手从架上取过一把铜骨玉扇,以免回去后没东西向慕醉交差。
“彩云见过阁主。”一名女子从珠帘后转出,一张脸上尽是恭敬。
“就这样吧,弄影你安排一下,本尊要带彩云走。”我点了点头,心里却不是那么的舒服,香袖一直从我记事起就陪在我身边,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