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车到满洲里,黑二和洪霞俨然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了,一块儿进一块儿出,连上厕所也是一个进去一个在外面等待,一付粘粘糊糊,不见不散的痴情男女模样。
不过,黑二始终是清醒的,他的所有举动都是他经过理智精心彩排后而展示出来供给洪霞观赏的伪装。
他告诉洪霞,自己叫谢飞,家里父母健在,只是和父亲吵了一架,独自出来做生意了。
洪霞问他做什么生意。
他说没想好,正琢磨就遇上了你呢!
黑二的话洪霞是深信不疑的。洪霞对男人的判断,自始至终都还停留在那些言情节描写里。书上说这样的男人是靠得住的,那么,这样的男人再坏她也相信是靠得住的;书上说这样的男人是靠不住的,那么,这样的男人再好她也相信是靠不住的。言情的情商和智商生长的温床,从貌似肥沃的培养土里抽生出来的藤蔓,看上去强壮,实则经受不住日晒雨林。脱离了温床,进入到陷阱密布的现实生活中,她的那些“经验”立马便在老谋深算的黑二眼里暴露无遗了。
洪霞很快成为了黑二掌控在手中的玩物。黑二想叫洪霞笑的时候,洪霞必定笑;黑二想叫洪霞哭的时候,洪霞必定哭。俗话说,男人骗女人骗一时,女人骗男人骗一生,可仅此一时,单纯幼稚和情感脆弱的小女孩一旦明白了真相,也是注定难以用“一时”的代价来承受的。
正是北方的旅游旺季,来满洲里经商做生意和旅游的人都很多,为了住宿方便和躲避盘查,黑二像在东莞时那样,又花钱去做了一个假身份证。他已经告诉过了洪霞,自己的老家在滨江,自己名叫谢飞,所以,做假身份证时他依然没有忘记自己是来自滨江的“谢飞”。
他们并不忙着前往呼伦贝尔。洪霞想在满洲里多呆几天,黑二也想在满洲里多呆几天。洪霞想在满洲里多呆几天,是因为去了呼伦贝尔,在父亲的眼皮子底下,她担心不能再和黑二无拘无束的享受快乐了;而黑二想在满洲里多呆几天,是因为他要到国门前去观察,看到底是不是会有逃到国外去的希望。
他俩住的是普通旅馆的普通客房,不过,黑二要在洪霞面前装出有钱人的模样,因此,选择的普通客房也并不是十分的普通。
他俩各住一间房,门正对着门,中间仅一条狭窄的走道相隔。
依洪霞,俩人是要住一个房间的,但黑二坚决不同意。不是黑二不想拥美人入怀,凭直觉,他知道洪霞欲火中烧,早想偷食jìn_guǒ了,所谓干柴遇不得烈火,春心萌动的女孩子,单独和男人呆在一块儿,哪里还会只是心动而身不动的?可黑二却不能听从*的随意摆布,他必须时刻保持冷静。所以,无论如何他也要各住一间,他说:“这是哪儿,你以为是内地吗?咱们是在国境边上,查得严,万一警察逮着了,抓起来,说咱们非法同居,不罚你款也要关你十天半月的!”
警察的确查得严,因此,洪霞信了。
然而,几天的耳鬓厮摩,洪霞再也克制不住了,只要呆在一块儿,她就要一个劲儿的往黑二身上磨蹭。黑二清楚如果仍然继续以一种拒绝的方式对待洪霞,极有可能适得其反。为了稳住洪霞,为了给自己留足一条退路,以便在外逃无望的情况下能躲到洪霞的父亲那儿去,到达满洲里后第四天的下午,当洪霞再次步入他房间并身软如泥地躺进他怀里的时候,他果断地突破了洪霞的少女“防线”。
“我是你的人了,飞哥,你要好好待我,听见了吗?”洪霞伸手抚摸着黑二的脸,温情地说。
黑二回答:“我知道!”
两眼直愣愣的望着天花板,脑海里却不停地闪现着雪儿的身影。对于男人来说,初恋情人永远是难忘的。爱情仿佛一场小孩子丢花手绢的游戏,终点回到起点,起点又回到终点,只要有新的女人投入怀抱,就总是免不了要对初恋的情人进行一次彻底的追忆和缅怀。此时此刻,怀里搂着洪霞,心里想着雪儿,他的铁石心肠变得柔弱起来。“假如……”他想,“假如我有咸鱼翻身的一天,雪儿,我一定会回来看你的,我一定会让你过上快乐的日子和幸福的生活!”
色多无味,说实在的,竟管洪霞是个“干净”的女孩,然而,在黑二的心中,其地位远远不及“不干净”的雪儿。搂着雪儿,好比搂着一块宝,不使力气,怕飞了;使了力气,怕捂死了。而搂着洪霞,则只像是搂了一块木头,除了些许的转瞬即逝的*快感外,更多的时候,是麻木,是既没有激情也谈不上什么冲动的麻木……
“飞哥,在想啥?是在想别的女人吗?你一定玩过不少的女人吧!书上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黑二将洪霞从怀里推了出来,下地,趿上鞋子,到厕所,默默地,解完小便,回到床前。他盯着床上赤身*地仰躺着的洪霞,淡淡地说:“起来,把衣服穿上!”
洪霞的眼泪出来了,她侧过身去,背对着黑二,委屈地说道:“飞哥,你不喜欢我,早知道……”
泪水牵着珠儿淌到了脸颊上。
黑二情感深处最脆弱的一根弦被拨动了。他俯下身子,使劲将洪霞抱了起来。他说:“我喜欢你,我会对你好……”
“不,你在骗我!”
“我干嘛要骗你呢?……别哭,啊,我真的会对你好的!”黑二从床头取过衣裳,披在了洪霞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