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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我的秋蝉妹妹,副董事长,漂亮董秘,蛮神气的嘛!”曾伟成到南纺厂出差,办完事顺便和秋蝉见一面。
“伟成哥,怎么是你?”秋蝉又惊又喜:“真鬼,干妈不早给我打电话?”
曾伟成嘿嘿地憨笑,还是哪样老实厚道,穿一套毕挺的藏蓝色西装,浅灰暗条领带配上苹果条纹衬衣,看上去时尚、潇洒气派。黑色真皮工作包提在手上,皮鞋刚擦过,没有一点灰尘又亮又耀眼:“想给你一个惊奇啊!这是你的办公室?不错,大企业就是不一样。”
“是出差吗?”秋蝉从头到脚看着伟成哥,更加成熟,有事业心,尤其是他今天的打伴,就能说明对生活的追求有新发现:“这是女朋友给你参谋的吧?很好看,有眼光,蛮时尚的。”
“说啥呀,我的女朋友还不知在哪家呢?这是你伟成哥的杰作,怎么样,有变化吧?”曾伟成直言面对,不掩饰自己的秘密。
“我不信,你是在骗人。”秋蝉几乎是否定语气,半信半疑。
“你是我的妹妹,我啥时骗过你。”曾伟成回答时一本正经。
“量你也不敢。”秋蝉笑了笑,认为伟成哥憨厚的又傻又可爱。
“秋蝉妹妹,伟成哥想问你一件事。”曾伟成一本正经,但是这件事对他来说是有准备的。但愿不会是真的,但愿不是诽闻,不是不三不四的人造谣,对妹妹别有用心。
“甚么事呀?你干妈这么严肃?”秋蝉问。
“听说你耍朋友了,还是一位姓张的副厂长?你告诉我这事不是真的,是谣言,是别有用心的诽闻。”曾伟成有点激动,几乎是用力在推拉秋蝉,把她摇晃得眼花缭乱失去理智。
“伟成哥,你也相信他们的话呀?”秋蝉的确聪明,马上联想到有人对她使阴招。或者是伟成哥一定听人讲了这件事,不然他不会冒失来问她。现在她该怎么办?是告诉他实情,承认自己爱上一个比她年龄大十几岁的男人,而且还是副厂长,有家庭,家里还有女儿——不行,不行,怎么能讲这些繁文缛节的话,这不是自己看不起自己,让别人当笑柄吗?
“我也不相信,这些诽闻怎么解释?俗话说红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女人不开口,男人不敢动手。”曾伟成显然没法理解,是相信还是怀疑,他有点懵。
“你说甚么嘛,讨厌你——伟成哥,不说这件事行吗?”秋蝉在自欺欺人,强力掩饰内心的诡秘:“对了,妈妈还好吗?本想回去看她老人家,工作太忙,一时走不开。等我忙完这一阵子差事,就回家去。”
“行。你就放心工作,家里有我。”曾伟成走出办公室的哪一瞬间,突然觉得有一种噤若寒蝉的负重感。
此时的秋蝉却悄悄地跟在他后面,一直看着他走远了,熟悉宽大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才松口大气。在这之前,她一直在情感中挣扎,在对与错之间徘徊,在邂逅相遇的情与爱之中艰难步履。她本想跑过去奋力勇敢地抱住伟成哥,扑在他安全的怀里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述说内心的痛,找到一种破镜重圆的理由;可她犹豫了,没有哪么大的勇气面对这一切。
曾伟成回到家里,看见杨琴孤苦伶仃从里屋出来,看上去走路的姿态显得有点吃力,迟钝的脚步有点不听使唤,显得沉重而暮年日落。近段时间她苍老多了,花白的头发满脑都是,细细的绉纹在腊黄的脸上争夺生命所有权,眼睛又花又干涩,留在门齿的两棵牙齿也提前下岗回家,这一幕一幕窘迫情景让伟成心如刀绞。前段时间打算买一套按揭房,改善一下居住条件,给老人家创造一个舒适的环境;但一问房价吓他一跳,连首负款也没揍够,买房的念头从此打消了。
“妈,让我自己来。”曾伟成把母亲扶起来,小心翼翼让她坐在有暗摸功能的沙发椅上。
“伟成啊,今天回来早,和妈说说话。”杨琴讲话的声音很小,有点气血不足。
“嗯。”曾伟成已经把一大碗鸡蛋面条放在桌上。南方人晚上喜欢吃面条,方便,又有营养,还少费事:“妈,妹妹的故事还没讲完,再给我讲一讲。”
“看见你妹妹啦?”杨琴大声问。
“没——没有啊!”曾伟成瞒着母亲。
“秋蝉这孩子,又是两星期没回家,不会有事吧?”杨琴总是担心女儿。这不,两周不见秋蝉的音迅她在家里提心吊胆的过日子,真是可伶天下父母心。
“也许她工作忙——妈你就一百个放心,妹妹已经是大人,她会照顾好自己。”曾伟成话虽然这样讲,但是他最清楚秋蝉目前的处境。但愿他听见的一切都是假的,但愿这些谣言不会伤害她,但愿她真不会有事,他就谢天谢地了。
“秋蝉六岁哪一年,城镇居民供应还没给她办下来,这可怎么办啊!没有户口上不了学,没有户口就没有供应,我背着你妹妹找到居委会。你当时十岁,个子比十三四岁的孩子还长的高,长的宽。居委会万主任是好人,听了情况之后他很同情,他一时也无助。”
“大妹子,这件事可能有点困难。现在是困难时期,非农业户口控制很严。”万主任边解释边宣传政策。
“万主任,孩子没有错,她要生存,要上学,要吃饭。你们不给户口让她饿死不成.你就忍心看着孩子饿死?”杨琴又气又急,失去了理智。
“你行善做好事救了女孩的命我很感动,也很同情你现在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