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昭心下踏实许多,脸上绽开笑意,起身扶着米狐躺下,替她拟好锦被,温柔地道:“睡吧!”
米狐回了一个微笑,侧身闭上眼。石昭轻轻退出,听见门合上的声音,米狐倏地睁开双眸,眸子里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貌似很多事情她都忘记了,她不喜欢这种感觉,虽然她确信自己就是南丹郡主。
箐县农舍地窖内,冬筱自石昭离开的第二日内力已完全恢复,石昭的确没有想要他的命,离去时粉一特意将从大盛官兵身上搜出来的钥匙扔了下来。满儿被粉一那一掌打得内伤,不过并无大碍。这两日,冬筱用内力替她疗伤。第三日,满儿状态好转,她疲惫地睁开双眼,微弱道:“将军,你快快离开吧,不用管我,倒是小姐…”
冬筱见她唇色苍白,地窖内无食物,他用手取了内壁上的岩水灌进她嘴里,声音有些不耐:“不要再称‘将军’!”
“是!世子!”满儿默默地低下头。
“今天想法子出去!”冬筱观察了一圈地窖情形,似对满儿说道,又似自言自语。他走至铁门处,敲击铁门两边嵌合的墙壁,岩石坚硬,铁门嵌合得深,除非扭断铁条或将岩壁琢出个大窟窿,那却非常人能做到。冬筱抬头看向从岩壁上流下的那汩汩细流,眼睛一亮,他双手攀住岩石,飞身上了最高处,铁门上方并没有与地窖顶部严密嵌合,而是留下了一条缝隙,他摸了摸上方的岩石,一小块岩石长期经水浸润稍稍一用力便掰落下来,他心内一喜,朝着那块岩石脱落的地方集中内力猛地一拳挥出,“哗啦啦”一阵石块落地,地窖顶部与铁门上方瞬时隔出了一大段距离,冬筱从岩壁跳下,拍掉手上的岩土,对满儿说道:“走吧!”
满儿望了望上方,又望了望冬筱,咬紧嘴唇:“世子你先出去吧!”
冬筱皱了皱眉,一把将她扶起,低喝:“抱紧我!”
满儿不得不伸出双手紧紧环住他腰间,心里一阵激动:她本还有所顾虑,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世子是否会弃了她去,见他执意救她,早已感动得一塌糊涂,她不过是一小小的婢女,何德何能得世子照拂?荣渊侯府世子,曾经的大盛将军,在她眼里,本是高山仰止,却与她同困在这石洞二日,她的命亦是为他所救,如今与他躯体紧密相贴,她一时没了思想,恍惚起来。冬筱带着满儿,地窖又较狭小,轻功无法施展,只得慢慢地攀上岩壁,好不容易挪到铁门上方,他捉住铁门上方的铁条,小心翼翼地将身子探出去,满儿只能双手双脚搭在柏凌腰间以防掉下来,如此亲密的姿势不由让她涨红了脸。待得大半个身子出了铁门,冬筱一跃,稳稳地落在了地上。满儿慌忙松了手,神色拘谨。冬筱径直向地窖口走去,二人顺利上到地面,冬筱看了看农舍,这里无人居住,应该是石昭他们临时落脚之处。农舍离官道并不远。
满儿有些担忧地道:“世子,先容奴婢去城内打探,出了那日的事,咱们就这样上路似乎不妥!”
冬筱点点头:“速去速回,注意安全!”
满儿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迅速朝箐县城内赶去。满儿走后不久,远处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冬筱从后院向下望去,远远的看见几匹骏马在官道上飞驰。骑马之人统统一身黑衣,那装束冬筱再熟悉不过,敬王府的暗卫服饰!冬筱眯起眼细细打量一阵,从角落中走出,站在了显眼处。发觉有异,暗卫头领忽然停下马,朝冬筱望去,敬王府暗卫都是武艺高超之辈,耳目灵聪,远远的便将冬筱瞧了个仔细,为首的用内力传声:“上面可是荣渊侯府世子?”
“正是!”冬筱回道。
暗卫们一喜,操小道上来,对冬筱躬身行礼:“敬王府内侍参见世子!”
冬筱挥手免礼迫切问道:“如今京城情况如何?敬王可有什么交待?”
为首的暗卫拿出一套服饰递给冬筱:“王爷吩咐若寻到世子,让世子直接回王府,为避人耳目,还请世子换装!”
冬筱接过服饰,眼里一片暗沉,看来情况的确不妥。他望了望通向箐县的方向,满儿应该还未到县城,她身体无恙,应该无事,遂换上装与敬王府暗卫齐齐向京城方向返回。
第二日深夜,冬筱回到了敬王府,柏凌早已接到信报,在书房中等着。
“王爷!”冬筱迈进书房朝柏凌拱手一礼。
柏凌大步上前扶住他的手肘:“冬筱,你平安就好!”
“父亲可好?”冬筱迫不及待地问道。
柏凌脸色骤变,他放下手,转过身子。冬筱心下一沉,绕到柏凌面前:“出什么事了?”
柏凌看着他,语气迟缓:“你晚了一步!”
冬筱一下捉住柏凌的手腕,双眼布满血丝:“说,父亲大人到底咋样了?”
柏凌艰难吐出几个字:“畏罪自杀!”
“不!”冬筱吼道,后退两步:“这不可能!”
“宫里亥时传来的消息!”柏凌声音低哑:“是本王的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