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笑了笑:“高手都被你们打败了,哪里还有高手?”
陆崖见这老者说话中气十足,呼吸不急不缓,两眼有神。尤其挥动折扇的手,并不似一般的书生轻摇慢晃,而是呼呼挂风,颇有气势,心中已明,这个老者内功精纯,实是个难以对付的角色,若论真实本领尤在洪林、白桂之上。“老伯你就是个高手,何须隐瞒呢?”
老者摇摇头,道:“我只不过是一介酸儒,哪里是什么高手?”
老者说着,将折扇一合,抬头看了看身旁的城墙,用折扇在墙上写字,边写边道:“几位从中原而来,定是有些学问,我这有幅绝对,不知道能否赐教一二。”那城墙也是巨石筑成,只见折扇在墙上划着,石屑扑簌簌地落下,不多时,便留下了一个上联:风扇扇风,风出扇,扇动风生。虽然那扇子也定是镔铁铸成,但是在石头上刻字,笔力依然苍劲,笔锋入石半寸,几个字均是一般深浅。
老者气不长出,面不改色将折扇打开摇了摇,回头道:“不知道你可对得上此对?”
陆崖知道这老者故意出了个难题,若是对对子,自然难不倒尹兰,难就难在要在石头上写字,她纵然对了下联,却没这样的内力,陈一华倒是内力深厚,可惜又不识字,就算识字,恐怕也不能像这个老者一样写得这样均匀。如此一来就棋差一招,终究是输给了人家。便笑道:“老伯,我们都是习武之人,舞文弄墨的行当我可不会,这石匠的本事更是做不来。”
老者点点头,暗赞:这个小子倒是机灵得很,明明是武功不如自己。偏偏又说不会舞文弄墨,又讽我是个石匠,当真是可恶。他这么一说岂不是比不了了?“你倒是会装糊涂,我用铁扇将字写在墙上也算不得什么的。既然你们文笔不通,技艺不够,恐怕公主也不想见了,还是请回吧。”
翠竹道:“回就回,这小地方比起大都来差得远,叫我呆我还不想呆呢。”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听“大都”两个字。老者神色骤变,“你们是从大都来的?”
尹兰见他神色有异,暗想:不妙,海都与忽必烈有隙。可别叫人误会了我们是忽必烈派来的人,还未等她解释,翠竹已经先一步说道:“就是大都来的,那又怎么样?大都的北城都比你们这要繁华得多。”
大都北城乃是穷苦的汉人百姓生活之所,居住的多数是被忽必烈逼迁过去的汉人。翠竹讽刺说这里还不如大都的那处贫民窟,那老者如何能不生气?“既然是从大都来的,定是奸细!”话音未落,手中折扇已然向翠竹脖颈飞去。
适才他在石头上写字,足见腕力惊人。这老者出手前毫无征兆,方才还气定神闲,转瞬便突施杀手,陆崖探手相救,但老者早已料他之先,那折扇在空中忽悠转了个圈,绕过陆崖之手,又向翠竹打来。
克里木距离翠竹较近,忙将手中齐眉棍向前一擎,将铁扇拦下,手腕一翻,使了个缠丝棍法里的“缠”字诀,将棍子耍了一个棍花,那铁扇在棍上转了两圈,又向老者飞来。老者探手轻轻接住,冷笑道:“棍子耍得倒好,但火候差得太远。”
克里木再看自己手中的齐眉棍,已经被铁扇削去了一截。陆崖道:“方才他铁扇飞来,本就带着旋转之力,你若想拦住这一击,应用‘带’字诀,先把铁扇向自己的胸口要害处带来,顺应它的力道,待到铁扇力消之时,再反转回去。似你之前先是擎住,虽抵挡了铁扇,但却不能卸掉它的力道,故此你虽把铁扇反转回去,自己也要受力。”
克里木挠挠头,道:“可是那扇子来得太快,我未曾想明白。”
陆崖笑道:“临敌之时,哪容许多想,只有熟能生巧,老伯说你火候差得远,那就该勤加苦练才对。”
克里木低头道:“师父教训的是。”
老者道:“黄云大侠这么年轻就收了徒弟。但你也是纸上谈兵未见有什么真是本领吧。”说罢回头看了看墙上刻的字。
翠竹见老者先攻自己早想拔剑厮杀,一旁尹兰轻轻按住她的手,她故此未动,此时听老者这么说,便道:“崖哥哥在比武大会上是无冕之王,怎么说没有真实本领?只不过现在他受了内伤……”
话未说完,陆崖将其打断,道:“这些话不必对老伯言讲,老伯我们并非大都的奸细,只是要找一个叫沙吾提的人,另外明月公主之前与我三日之约,故此前来。”
老者点点头,“果然如此。”
陆崖又接着问那老者:“敢问老伯高姓大名?”
“我叫乔一桥。”老者笑道。
付二探哈哈大笑,走上前去,拱手道:“那咱们可得多亲近亲近,我叫看一看,这个是我师兄,叫望一望,这个是我师弟,叫盯一盯,这个是我弟媳妇,叫观一观,这个是我的师侄,叫……”
老者打断道:“我不管你是看一看还是望一望,总之不许进城。我这个桥不是瞧一瞧的瞧,是……”
“是看一看得瞧?”付二探嬉笑道。
乔一桥有些气恼,懒得和这个泼皮纠缠,怒道:“是桥梁的桥。”
陆崖心中一动,问道:“那明月公主和你的主人沙吾提可在城里?”
乔一桥稍微一愣,道:“沙吾提可不是我的主人。”
陆崖又道:“那你怎么知道我是黄云大侠呢?洪林、白桂、龙桃还有你,你们都是沙吾提的手下吧?”
乔一桥奇道:“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