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吃完了饭,外面开始下雨,开始是滴滴答答的小雨,到了后来雨势渐渐的变大,天完全黑了下来,狂风大作。
外面又是打雷又是下雨,达达不愿意一个人睡,要和两个人睡。依然和昨天一样,挤在了两个爸爸的中间。
“爸爸,外面下好大的雨,小川在外面会不会害怕。”
苏钧摸了摸达达的头,“不会的,小川它……或许已经冬眠了,就像你在电视里看的动物世界里的那样,到了冬天,很多动物就会不吃不动,睡上几个月的觉。”
“哦,他们真懒啊。”达达抱着脚丫子想了想又问,“爸爸,那给我唱歌歌吧,我想听你唱歌。”
苏钧愣了愣,不知怎么的,达达今天觉也不睡,这会儿还一套一套的。
苏钧拍了拍达达,“好了,咱们睡觉,你都是个小大人了,睡觉还要爸爸哄。”
“哦。”达达安静了没两分钟,翻了一个身,把脸对着陆庭川,眨巴眨吧眼睛没说话。
陆庭川笑了笑,“怎么了?在想什么,今天还不想睡。”
达达抱住陆庭川的胳膊,“爸爸,你给我讲个故事吧,故事说完了我就睡觉好不好。”
陆庭川的声音低沉悦耳,说起故事徐徐道来,像是有声,连着苏钧都不自觉侧耳认真听了起来。
苏钧父母在他五岁的时候就离婚了,就算是在两个人没有离婚前,在他印象中也没有人在睡觉给他说故事,肖艳从妇联吊到了供销社,每天都忙到晚上□□点才回来,那时候苏均早就睡了。有时候肖艳回来的早,苏均就在父母争吵中胆战心惊。所以苏均得直父母离婚的时候,他才会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再后来,父母离婚后,苏应声把他送到了老太太那里,他那个时候寄人篱下,每天仰人鼻息,吃饱饭都是问题。
陆庭川的故事没有说完,达达就已经睡着了,陆庭川的手从达达的头顶穿过,搂住苏钧,“怎么了,我看你有心事。”
苏钧侧过脸,“没事,就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陆庭川手紧了紧,苏钧眼底的情绪让他痛惜。
苏钧见陆庭川半天没说话,握了握陆庭川的手,“我没事,都过去了。”
顿了顿,苏钧笑了笑,尽量语气轻快的说:“你说故事给达达,我想到了以前的一些事情,我念小学的时候,寄住在我…奶奶家,说实话,我现在都不想叫那个人奶奶,那个时候,因为一些原因,我每天都吃不饱,然后每天吃完饭就立马喝两碗水,这样就不会觉得多饿。”
他现在回想起那段日子,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时候自己营养跟不上去,手心经常都会冒虚汗。
苏均顿了顿接着说:“有一年的暑假,我父亲承包一个小的工程,然后因为离得近,就把一些小额的工程款放到了我奶奶家,那时候我实在饿得受不了,就每天悄悄的从里面抽五毛钱去买老面馒头,因为拿得少,所以一个暑假都没被发现,后来开学了之后,我父亲清点工程款的时候,发现少了四十多,知道了是我那得的,他就把我打了一顿。家里的长辈当时都说我小小年纪就当小偷,以后岂不是要杀人放火。”
苏均像是陷入了回忆,用手背把眼睛遮住,“之后老太太就借此由头把我送了回去,说不敢留我,养我这样的不等于白养,也就是那个时候,我就对苏家死心了。”
陆庭川摩挲着苏钧的脸,他从小就衣食无忧,很难想像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每天为吃的发愁,他后悔自己没有早一些遇到苏均,没有早一点知道自己的心。
如果可以,他想把此生的福气风一半给身边的人。
“我很想在二十年前就遇见你,然后陪着你。”
苏钧笑了笑,“今天我的话有点多了,其实我不是很恨我的父亲,说实话,我觉得他也挺可怜的,可怜又可悲。在家里基本是没有地位的,活他干的最多,骂也挨的最多,他从前也是一路挨打挨骂长大的。每次聚在一起的时候,全家都会说他怎么样,觉得他没用,然后他就会把我给推出去,于是一家人开始□□我,然后就没人说他了,毕竟相比起来,老太太更讨厌我。”
苏钧如今已经觉得无所谓了,能轻松的把事情说出来,毕竟那些人,和他已经没什么干系。
他现在想想苏应声,第一次婚姻被老太太从中挑衅到离婚,第二次婚姻,苏应声想好好过,李珍也算一个八面玲珑的人,本来以为会好起来,但这个时候老太太就开始嫌苏应声竟然不打老婆了,老太太因此也对他颇为不满。而苏应声的哥哥姐姐也一直看不起他,觉得以前家里花了那么多钱让苏应声去读书,到头来对家里一点帮助都没有,心里落差太大,更加趾高气扬。
苏钧当时离开了石溪,最初带着满腔的不平,一心只想出人头地,想挣一口气。
而现在,这些都已经成了过去,他心平气和的去审视从前。在当时那样的环境里,生活的压力让老太太和苏应声一边愤愤不平,一边却又无能为力,对现实充满了无奈和怨恨,情绪需要一个发泄的出口。
而自己就在旁边,他们自然会将许多的不如意归咎到他身上,也不足为奇。
他可以体会两个人当时的境遇,但是却不能谅解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前几天投了一个高大上的公司
当时完全是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