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风的伤处恢复得很好,关节处除了皮肤因药膏浸泡还有些发黄外,没有别的任何异常,小腿上达到深层真皮的几个伤口,也只留下些浅浅的红印,估计再过几天就看不出任何痕迹。
“果然如此!”陈海音的表情和语气都很怪,跟“如释重负”沾不到一点边,倒像是惊诧,若有所思地看了徐清风一眼,拿出手机拨打起来:“爸,清风的伤口恢复速度比你估计的还快,嗯——,我这就把你的意思转达到。”
“海音姐,老师啥意思啊!”徐清风被陈海音搞懵了。
“我问你清风,你这次用的药膏的方子,是不是在原方的基础上改过的。”陈海音没有回答,反而问起徐清风来。
“是啊,就是按照上次老师给我的一个方子改的,老师的意思是不能改?”徐清风心中颇有些忐忑。
“不是不是!”陈海音笑着摇摇头,看了陶烨一眼说道:“小陶那份计划书老头子看过了,说你提出的因人而宜的原则很有见地,也可以用在成药生产上,治同一种病的药可以按照不同的人群采用不同的配方做成一个系列,不能像以前那样只在用法用量上下功夫。呵呵,听说你这么快就能下地了,他当时就觉得你肯定改过配方,所以让我先看看你的恢复情况,再向你确认下。”
“你们说的啥啊!”章东岳越听越糊涂。
“这事我来解释吧!”徐清风笑着说道,“西医治病,同样的毛病一般用同样的药,按照病症的严重程度和体质、年龄的不同,在用量上进行增减,比如经常可以在一些药品的说明书上看到‘小儿酌情减少用量或遵医嘱’。中医则讲究辩证施治,不同的情况,药方都是不一样的,增减一种几种药材的份量,或者使用不同的药引。也就是说实际上治同一种病的时候,每次用的药都不一样。但现在有不少中医不管谁来都是一个方子用到底,最多像西医那样在用量上花点心思,中成药就更不用说了,这就和辩证施治的原则背道而驰。所以现在大家都说中药见效慢,效果也没西药明显。其实呢只要真正做到辩证施治,中药的见效是很快的,见效慢只说明医生水平不行。”
“清风说的没错!”曾凡泉接过话把,“人们经常说中医大而化之,西医讲究精确控制。这是一种误解。应该说真正精确控制的其实是中医。西医诊断的时候把人体分成一个个器官。但在治疗的时候,只是对症下药,做不到对人下药,就像刚才清风说的那样。最多在用药量上进行增减。中医诊断从整体出发,治疗时却因人而异,同样的病,男女老少胖瘦壮弱不同,药方都不一样。不过因人而异说来容易做来难,不对药性的理解到登峰造极的程度,开不出那样的方,一般的中医也就是照祖宗传下来的验方固定用药。有的人呢,用一个药方管一类病。比如子宫肌瘤也好,子宫溃疡也好,只要是子宫病,用的药方都一样,还美其名曰全面治疗。这就给人造成中医用一张药方包治百病的印象。当然西医也在往因人施治上努力,比如将几种不同的药品搭配使用,还有推出一些儿童专用药,不过西药都是成药,在精度上没法跟中药比。陈教授为人谨慎,再说他主攻针灸,中药不是他最擅长的,所以一般很少对药方进行大幅度调整。记得当年他和清风师徒俩没少在这方面争辩,清风要改方,陈教授觉得反正原方也能把病治好,犯不着为了让病人早三五天康复去冒险,就是不让改,呵呵!”
听曾凡泉说起往事,徐清风也感慨万千。当年陈树彬之所以限制他改方,只是认为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中药的药理要比针灸的取穴规则复杂得多,徐清风在针灸上天份极高——尤其是双手的灵敏度极其罕见,如果因研究药理分散精力,可能什么都做不好,不如专攻一门。不过后来看徐清风在学习之余竟然还有功夫写字画画做些竹木小玩意,一天到晚闲不住精力非常旺盛,就不怎么限制他对药理的研究了,还见人就说徐清风已经青出于蓝——至少在用药水平上超过他这个老师。可惜好景不长,没多久徐清风就离开了南州大学。
同时徐清风突然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这些天他一直在思考怎么来重新建立一套完善而通俗易懂的中医理论体系,用这因人而异作为突破口,不就挺好嘛!至少可以扭转人们对中医药见效慢的印象。当然,想让大家都达到他这种程度是不现实的,也有些太难为人,不过要是有成系列的中成药就方便多了,可以大大降低门槛,短期内学不会改方,还用不明白现成的?与其他复杂的疾病相比,战伤、运动伤的康复治疗更简单些,最适合作为突破口中的突破口,这时徐清风才觉得跟云城驻军加强合作也没什么不好的。
徐清风在这边浮想翩翩,陈海音迟疑着说道:“曾院长,我爸说以清风现在的水平,目前的主治医师职称有些不符合实际,让我跟你商量下能不能想办法破格给他评个主任医师,不行的话副主任医师也行。这样的话,他以后替我爸讲课什么的也名正言顺点。”
“给他评主任医师?!”曾凡泉皱起眉头。陈海音说得没错,以徐清风现在的水平,评个高职确实一点问题都没有,但这小子的主治医师资质证书都是连容通过私人关系给办的,可说来路不正,而且连半年都不到,这就给他评高职,不符合相关规定,难度不是一般的高。但转念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