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孤不计较这些。孤累了,去歇息。”说罢,一拂袍袖,踏步离去。带落了桌上的茶杯。茶杯落地应声碎成几块。
许是听到茶杯的碎响,闻声赶过来的秋婵和冬娟慌了神色。我焦急的吩咐道:“你们暂且收拾收拾,我去追他。若没有吩咐,不要到祁兰殿来。”说罢,快步追了上去。
月色沉沉,天有阴风。
窗外到处是呜呜的风咽,我觉得有些冷,搓搓手裹裹身上的袍子,又给曹丕衿衿被子。正欲起身再度坐下,被他抓住手,按在床榻上,他轻巧的翻身,便将我带进被中。
我惊慌的低叫一声,睁着眼睛看他。他俯在我身上,姿势暧昧。
曹丕轻轻换个姿势,无奈的叹叹气,随手将我发髻上的白色钿花摘下,一头黑发倾泻下来,他细细的帮我理着,叹悠悠,“我何尝不知道你的心思?可你总是为了别人冲撞我,婉若,你对别人好从来不吝啬,为什么就独独不能对孤好一点呢孤也是个男人啊,也想你会为孤笑,为孤难过,可你偏偏,偏偏就从来都是不在乎的模样。”
说到这,他捋着我发丝的手加了力道,头皮传来的疼痛让我倒吸一口凉气,疼的都要哭出来了。我愣了愣,他揪我的头发,还揪的这么用力!委屈的搓搓眼眶,道:“痛。”
曹丕收回手,打起精神来,撑着头道:“你也会痛么?伤孤的时候,知不知道孤的痛?还有脸说你痛。你看,之前你还说不想让我当孤家寡人,这才多久?就不和孤站在一起了。”他半带着嗔怪,看了我好一会儿。
我忽然意识到,现在这个情景似乎有些失控,正想开口说点什么转移注意力,还没开口已经被他覆上唇,他的舌头灵巧的撬开我的齿关,我便溃不成军了。
月色如一掬清水,悄然轻泻,拖出红帐上交缠的细长人影,我微微闭上眼睛,感受着曹丕的温柔缠绵,慢慢的沉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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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曹丕精神奕奕的同我讲,说是想了一夜,决定让墨竹隐居去吧,不再追究以往的旧事,也算是功过相抵了。
我却因为最晚被他折腾,精神很是不济,本来兴致缺缺,不过听到他说要放过墨竹,还是露出了满脸欣喜。
见我开心,曹丕又接着道:“仔细想想,你说想跟我回洛阳宫也不是不行,只是现在,我还没有安排好,等这次从西陲巡查回来,我就安排你进宫的事情。”
我揉揉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曹丕被我的样子骇到,探手过来试试我额头的温度,担心问道:“婉若,你没事吧?”
我忙摇头,“没事没事,就是你一大早突然什么事情都允了我,让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
他扶额,捏起我的下巴,咬牙道:“我以前,就从没应允过你什么吗?你这么大惊小怪,倒让我觉得,你是不是冒充的了。”
我紧着袖子的双手微微一颤,眸色顿时沉了下来,心中似是流进汩汩冷泉,只觉得冰凉万分。掀开被子缓缓走下去,离开曹丕一段距离,毕恭毕敬的跪下去。
曹丕不明所以的看着我一系列动作,仿佛不知道如何动作一样,就那么愣愣的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俯□去,淡淡道:“奴本来就说过,奴名唤争如,不是皇上的夫人甄宓。皇上执意把奴当做甄夫人,是奴的福气。既然今次,皇上知道了真相,要么,放奴归去。”我顿了顿,抬起头来看着他,“要么,请陛下赐奴一死罢。”
曹丕定定的望着我,像是没有反应过来,好半天才踉跄一步,脸色惨白,“我不是同你说个笑罢了,你就要这样来挖苦我吗?你明知道我后悔,心痛,你还这样?”
我沉默不语,忍着眼眶中欲要翻滚而出的泪水。
静默很久,他上前两步将我拉起,惯有的温柔,不见丝毫怒气。随手拿过衣架上的棉袍帮我裹上,又把带子系好。嗓音有些沙哑,道:“我带你出去走走,想必是在宫里呆的久了,闷得慌,才会这么极端。散散心就好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鼻子泛酸,捂上已经满是眼泪的双眸,颤抖道:“你也不信我,不是吗??”
他叹息,扯开我捂着眼睛的手,轻轻覆上去,吻掉我脸上的眼泪,无奈道:“我没有不相信你。”
止住的泪水再次泛滥开来,让曹丕手足无措。我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却心中憋屈的难受。曹丕只好收我入怀,像是哄婴儿一般,低语着:“走吧,孤带你出去看看外面的风景。虽然说是冬天,倒是也有不少好看的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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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过了除夕,天气却仍是冷得出奇,也许是日蚀的缘故,这几天比冬月犹冷。
呼出的气息凝结成白雾,鼻尖却满是曹丕身上的艾草香味,和不知从哪里飘来的晚香玉的味道。我窝在马车的一侧,任由曹丕拥着。
我想,这是我和曹丕在一起,最安静美好的时候。
过没多久,曹丕挑挑帘子看看,淡笑道:“我们到了。”
和曹丕一起下来马车,头上微有落雨。曹丕指指挂在东天的太阳,笑:“东边日出,竟还下了微雨。”
我抬眼看看并不刺眼的阳光,发现此刻我们正处在一处清净的酒楼下。开的老大的轩窗挂着挡光的竹帘,外面是酒楼的悬帜,二楼牌匾两侧各挂一溜红灯笼,很是别致。只是,人烟稀少的模样。遂,指指酒楼,问曹丕,“这家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