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客栈发现原不是黄月英自己而来,是带了小厮驱车而来,想必侯府离此处并不近。
一路驱车而行,转了不少道路,终是在晌午时分抵达侯府,出来迎接之人不过几个家仆。我惊诧,道:“偌大的侯府,怎的如此……”
黄月英接口,“如此寂落吗?孔明他不喜欢人多嘈杂,以前隆中隐居也是经常埋头钻研阵法,因为人多的时候会打扰布阵,所以,家中并不需要很多人。”
我点头,看来,的确是我多虑了。
黄月英在前引路,道:“诸位,我家中有很多奇怪的东西,而且随处可能有些阵法存在,各位要小心,不要跟丢了我。”
“嗯,好。”我答应着,拉紧睿儿的手。睿儿抬头看我,“母亲,阵法是什么?”
我沉思一阵,不知该做何解答,身后蓦地响起墨竹的声音,“所谓的阵法,就是作战时军队的队形和有规律的陷阱。简单地说,就是‘布阵’。阵法源自于春秋时期的军事大家孙膑,当初他受到易经八卦图的启发,创造了八卦阵法,目前,除了军事阵法,想必还有的就是通过对一段场地的布置,让人产生幻觉的阵法了。”
黄月英笑笑,“这位公子对阵法有研究吗?”
墨竹悠悠道:“以前有过研究,不过很多年不怎么用生疏的很了。”
黄玉英低头,笑意越浓,“巴蜀山地颇多,仙山无数,易守难攻,我夫君研究的阵法,大多都是适用于山地作战,产生幻觉的那种阵法,只不过是言传的神乎其神罢了,怎么可能真的会有那种阵法。所谓的阵法,就是按照所在地理,配合精确地作战队形罢了。”
墨竹微微扬起头,呐呐道:“哦,要起风了。”
话音未落,风声大作,院中树木的落叶四处飞散,刮在人的身上,脸上,打的皮肤生疼,睿儿朝我身后躲躲,“母亲,好像要变天了呢。”
我点点头,将他揽在怀中,“没事。”
有少许风沙因风吹弥漫在半空中,我深深吸一口气,攥着睿儿的手随在黄月英走着。只剩下风声和树叶的沙沙声。
“玖夫人和白公子请紧紧跟在我身后,想必是要变天了。”黄月英用手扶扶纱帽脚步愈加匆忙。
随她转过院落步入后院的厅堂之内,空旷的厅室之中摆有雕花笼香木檀桌,桌上燃着的香炉散出袅袅烟雾。完全按照汉室席地而坐的起居习惯,在香木檀桌旁安置席子,用于男主人会客的榻便贴墙而设,榻前置一外曲栅足书案,案上有烛。地上同样铺着席子。
想必那诸葛亮是个好学之人,烛已燃去大半,必是夜夜苦读。黄月英拾起桌上书摞好,起身道:“玖夫人和白公子先在此等候,我这便去告诉孔明我们已经回来了。”
待她走后,睿儿不明所以的看着我,“母亲,这屋中摆设,倒好像是普通农家。”
“这也足见的,诸葛亮此人,品尚奇好啊。”墨竹摸摸睿儿的头,继续着:“睿公子长大了,也要做个了不起的人物才行。”
以睿儿的年纪,想必还不能完全理解墨竹那番话的意思吧。
“白叔叔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像父亲一样,成为为大汉立下功劳的将军呢。”看睿儿憨笑的样子,莫名的心里一阵平静,这孩子,心是极好的。
我们并未等候多时,不过盏茶,黄月英已同诸葛亮还有曹丕回来。
看到曹丕无事,我紧绷着的精神总算是放松下来,竟不自觉向后踉跄一步,好赖墨竹站在身后扶了一把。还未跟他道谢,人已经被曹丕整个揽在怀中。
“君矣兄将我夫人送过来,辛苦了。”他谈笑风生的眼眸流转在我脸上,带有淡淡笑意。只有在这个时候,远离了朝廷之事的纷扰,兄弟之间的争斗,他才能展现出这种洒脱的笑意来吧?恍惚竟忘记身处之地,想抬手轻抚他的脸庞,再没有哪个时候比现在更能体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玖一兄何必如此客气,保护夫人我倒觉得是我分内的事。”
气氛一时有丝不寻常的味道,想抬起来的手顿住,我挣开曹丕的怀抱,有些羞赧。抬眼打量诸葛亮与黄月英,他二人倒是没什么表情。
我见如此,尴尬笑笑:“我夫君就是这样,让诸位笑话了。”
诸葛亮摇摇头,“我觉得玖一兄是重情义的人,孔明敬佩还来不及呢。”
“承蒙孔明兄夸奖啊,玖一真是三生有幸。”曹丕也以礼相回。
诸葛亮淡笑着对黄月英道:“在家里就不要遮着脸了。”
黄月英轻轻点头,随即将黄纱斗笠摘下,我仔细观看,眼前的黄月英实在是个妙人,腮凝新荔,鼻腻鹅脂,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双眸清澈,面若桃花,实在不是众人口中所传言的丑女模样。
她见我满脸惊讶,随手将斗笠挂在一边,嬉笑道:“姐姐这样子好似我是怪物一般,看的妹妹我都不好意思了。”
曹丕和墨竹也显然都是一愣,却不若我这边惊诧。我收回目光,呐呐道:“妹妹可是花容月貌,绝代佳人,为何总将脸面遮住?”
这次到换做她不知如何答话,明眸机灵的转转,看向旁边的诸葛亮,“当初是故意让阿爹说我黄头发黑皮肤长相丑陋,名叫阿丑的。”
“这是为何?”我问道
诸葛亮幽幽道:“这事……说来话长,大家先坐,我让人沏茶来,边喝茶边说。”
如此,众人落座,我与曹丕坐于一处,温软的席子竟让人觉得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