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是中午时分,刚刚跨进门槛,玲珑就颠颠跑过来用她那温暖的小手紧紧捏住王本两根冻得冰冷的手指轻轻摇晃,眨巴着大眼睛,抬起头笑眯眯地说道:“本子哥哥,玲珑饿了。”
“好,咱们做饭去,”揉揉玲珑那乌黑的头发,慢悠悠往灶屋而去。
推开后门,准备取柴生火,望着空荡荡的后屋檐,王本心中一怔,回来半年,不知不觉原来的一大堆柴已没剩下几捆,烧不了几顿饭了。
午饭过后王本再次前往小兴镇,准备买蜂窝煤炉子回家,没有柴山地,往后只能烧这个了。
八分钱一块的蜂窝煤球买上一百块,十块钱的单孔蜂窝煤炉子来上一个,总共花费不到二十块,起码能烧一个月,真是便宜得不行。
直接递给老板三十块钱,王本大手一挥,豪爽地说道:“不用找了,帮我送回家去吧。”
“好叻!”卖蜂窝煤的老板乐呵呵接过钱,想都没想一下就满口答应,卖一个蜂窝煤球才赚三分钱,送一趟货就能挣十几块,相当于别人一天的工资,来回花不了一个小时,不去才怪。
等老板拉着装好蜂窝煤球的木板车出发一段时间后,王本这才不紧不慢地跨上摩托车。
“本子哥!”
马路对面有人亲切地叫唤,竟然是斐翠,手里提着一个大口袋,肩上挎着,都装得满满的,看上去挺沉的样子。
学生还真是苦逼,尤其是读高中的学生,王本骑着车摇晃过去,非常潇洒地停在这美丽的姑娘面前,关切地问道:“放假啦?”
“嗯,今天刚期末考试完,”斐翠捋捋额前柔顺的头发,微微笑道。
“来,我搭你回家,”王本招呼一声,将摩托车横了过去。
“不了,我怕冷,”斐翠连忙摆手拒绝,“你把我的包拉回去就行,我自个走回家。”
“没事,我骑慢一点。”
“嗯……好吧,”斐翠想了想,将包系在了货架上,侧身坐上了车,大姑娘就是不一样,连坐姿都这么优雅,哪像那些妇女家直接叉开腿往上面坐。
缓缓行驶在回秀水湾的马路上,王本总感觉扶手摇晃不停,斐翠这姑娘坐得太靠后了,几乎挨到了后面的货架。
“往前面坐一点,”王本扭头提醒一句。
“哦,”身后的斐翠小吱一声,轻轻往前挪了挪,估计没有两公分……哎,这姑娘要是有小寡妇吴玉兰那么主动热情该有多好。
冬风呼呼地刮,即便王本骑得再慢,仍免不了阵阵寒流侵袭,后视镜里,斐翠已经蜷成了一团,眼睛虚成了一条缝,一双粉唇紧抿,那只抓住把手的小手也冻得红彤彤的。
靠边停车,脱下身上的羽绒服披在斐翠身上,头盔也摘给了这姑娘,还递过去一只戴得热乎乎的皮手套。
“你不冷么?”斐翠紧了紧衣领,关切地问道。
“俺这身板,有的是火气,”王本挺起胸膛重重拍上几下,豪迈地说道,大手一挥,继续上车赶路。
话是说得好听,但没了衣服和头盔确实不一样,薄薄的毛衣顶不了任何事,冷风直往里灌,简直无孔不入,跟没穿衣服一个样,全身的毫毛都不自觉地竖了起来。
“本子哥,你当真不冷吗?”身后传来斐翠怀疑的声音。
“一点点,没事,”王本上下牙齿直打架,好不容易才将话说清楚,男人能屈能伸,但绝对不能说不行,即便冷成这样,也要强装镇定撑住。
“可我怎么觉得你在发抖啊?”斐翠不太相信,继续疑惑地问道。
“嗯……路不平,”王本想了想说道。
好不容易撑回秀水湾,感觉就像冻僵了的尸体,除了心还在跳,全身好多地方已经冻麻木了,羽绒服重新裹在身上也没感觉好多少。
“谢谢你,本子哥,”斐翠露出浅浅的笑容,甜甜地说道。
“小事一桩!”王本话音刚落,感觉鼻子直发痒。
“啊……切!”
一个重重的喷嚏分外响亮,清鼻子也开始往下流。
“你没事吧?”斐翠微微皱眉,担忧地问道。
“没事,肯定是玲珑在家想我了,我说怎么耳根子发烫呢,”王本戏谑一句,跨上车快速离去,再捱下去估计又要打喷嚏了。
赶回家中,连车也没来得及锁就钻进了被窝,厚厚的棉被一股脑裹在身上仍觉得不暖和,浑身冷得直发抖,喷嚏一个接一个,鼻涕流得擦都擦不过来,额头也有些发烫,典型的感冒症状。
“王老板,你的蜂窝煤!”
送蜂窝煤的来了,正在屋外叫唤,王本只好下床捣腾,还好这卖蜂窝煤的比较热心,帮他把煤球码进了灶屋,如果要他一次几个的拿,没准得晕倒在地上。
回来这么久,还从来没病过,这猛然一感冒,连药都没有准备,只好灌上几大口热水,倒在床上蒙头大睡,希望能出出汗。
“本子哥哥,你怎么啦?”玲珑颠颠凑到床边,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小声地问道。
“哥哥感冒了,你出去玩吧,”王本摆摆手说道,万一把这丫头也给感染了,那这家里铁定乱了套。
也不知睡了多久,昏昏沉沉的睁开眼,拍拍重重的脑袋,一点也没见好。哎,以后再也不拿身体逞强了,竟然搞生病了。
“咚咚!”
有人敲门,拖着无力的身躯打开,竟然是斐翠,见到他便关切地问道:“本子哥,好些了没?”
“你咋知道我感冒了?”王本揉揉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