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边睡得很熟的赵文和,杜子仁木着一张脸推开门走了出去。在门外等候多时的管家贴心的没有说话,等着杜子仁发话。
“如果他醒了,让他自己回去,别的什么也别说。”
说完杜子仁就离开了帝君府,直奔了天月宫。这是他第二次站在天月宫的门口,却也应该是最后一次。他看着对面迎来的月老,心里一阵发堵。他不想这样的,可是,他更不想欺骗自己。
赵文和能如此快速的将心转到他身上,肯定是因为姻缘线的缘故。但是这是他做的最为卑劣的事情,虽然很想跟他在一起,但是这种靠作弊的来的感情,让他感到内疚。
“哎?杜帝君这次来也是因为赵帝君的事吗?我正想要找您来的,也不知道是哪个眼神不好的,将杜帝君您的和赵帝君的绑在了一起。不过老头我已经努力将它解开了,之前肯定出过让您困扰的事情,而且多少我也听说了。
所以现在您不用担心了,我已经解开了。”
杜子仁傻了,已经...解开了吗?明明这就是自己来此的本来意思,可是一听到真的被解开了,他就...痛的想哭。他其实舍不得,看到赵文和在自己身边献殷勤,他不是不高兴。
但是那都是姻缘线的作用,赵文和的心里根本没有自己。否则也不用等上千年,原本就想着将姻缘线解开,然后即使赵文和变回原来那个只将他看做兄弟的赵帝君,他也认了。
结果早有人帮自己做了,这算不算是上天的意思,怕自己下不了手,所以经他人手,彻底断了自己这个念想?说一千道一万,不过是无缘无分,自己这般倾心,到头来疼的也是自己。
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个事实的杜子仁。带着落寞回到了帝君府。明明那已是自己居住了上千年的地方,可如今,赵文和不过是在此住了一晚,他竟连自家的门都不敢走进。
当他踏入府内。看着一切平静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心里那一点点侥幸心理也不复存在了。他叫过管家问话,才知道赵文和在自己走后没多久就离开了帝君府,毫无留恋。
杜子仁在那张床上整整躺了一天,第二天就恢复了所有的情绪。本就该放弃的事情。若不是赵文和的姻缘线发作,恐怕自己连那片刻的温情都得不来,现在两个人的姻缘彻彻底尽了,自己也不能再放纵感情了。
习惯,是这世间比爱还要可怕的事情。那种深入骨髓的习惯,就像你习惯了必须睡觉,必须起床,必须吃饭一样,这些都是习惯。一旦这些习惯深入你的生活甚至骨子里,想要改变。难上加难。
至少赵文和是这么觉得的,他想让杜子仁看清他们的感情,他知道杜子仁去天月宫的事情,更知道他对自己的那些心意。但是他也同样知道,自己一旦接受他,他就会害怕的缩起来。
在杜子仁心里去天月宫拴红线,是作弊的,是卑劣不堪的。而这一切赵文和都看在眼里,他认识杜子仁这么长时间,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他都了如指掌。所以,当杜子仁从天月宫回来时,赵文和就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
他早在杜子仁去天月宫之前就和月老串通好了,他想让杜子仁知道。自己在意他,爱他并不是因为那根红线。或许自己千年来伤他太深,他知道这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但是他不能让杜子仁总生活在自卑的阴影里,外表看着如此强势的他,其实比谁都要脆弱,从他千年来守在赵文和身边却从来没有告白过就能知道。他在自卑。
看着这两天杜子仁魂不守舍的样子,赵文和心里着实不好受。不止一次他想要跟杜子仁坦白,哪怕是打骂也好,总比这样看着让人心疼要来的好得多,但是还没等他忍不住,杜子仁就来找他的。
杜子仁看着眼前的赵文和,眉眼间依旧带着那股与生俱来的痞劲,三分坏笑,七分优雅。人间对这种人称呼好像是叫‘雅痞’,不过这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他知道现在的赵文和一点都不喜欢他,但是他觉得自己喜欢赵文和千年,如果说放弃就放弃,并且他连知道都不知道,自己心里会更加的憋屈。
“子仁,你找我有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怎么了?”
“我...有件事想问你。”
“恩,你说吧!”
“你是...怎么看我的?就是...我这个人。”
赵文和看着眼前原本一脸赴死的杜子仁,瞬间变得萌了起来。说话结结巴巴,明显有事却不敢说,即使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到这时,却也无从张口,不得不说,这样红着脸说话的杜子仁,他是真的想把他一口吃掉。
“你很好啊!好兄弟重义气,千年来都是你在我身边照顾着,要是没了你,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赵文和在他眼睛里看到了疼痛,受伤,和最后挣扎的绝望。像是放弃了一般,抬头面带凄凉的看着赵文和说道:“但是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兄弟,我喜欢你,喜欢了一千年,甚至更久。”
看着站在离自己不足两米的赵文和,杜子仁已经用尽了全身力气。如果被拒绝还好,最怕的就是什么都得不到。长发将苍白的脸遮挡住一半,那种脆弱的表情,好像一碰就会碎掉。
“然后呢?你想说什么?”
听到赵文和的声音,杜子仁摇了摇头,他还能想做什么,他已经说出了最后的底线,难道还要让他奢望已经没有姻缘的赵文和可以跟自己在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