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华山脉几乎将整个京城绕了一个半弧,连绵起伏不绝,琼林苑所处玉华山脉的最东面,也是玉华山脉最险峻的一段。站在谷口处抬头仰望到处是山花烂漫,美不胜收。
山上开满了山丹花,野桃花,杏花,密林幽深,山溪绝响,参天蔽日的大树将一切都笼上了一层阴霾。
第十天,欧阳云阔几乎颓丧的立在一株杉树边,钟离墨神情冷峻的矗立在一边,头发已经花白。沈长卿不得不依然与德隆帝虚与委蛇,没有出现在此地,想来心情也不好受。
“大哥!怎么回事儿?”楚天刚从泰州赶过来,身后的素锦却先一步跳下马背,直奔过来,却又没有丝毫头绪。
“欧阳门主!”素锦动了动唇,说不出话来。她是恨君骞对自己的无情无义,可是听到他与沈苾芃双双跳崖还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楚天,素锦你们来了?”欧阳云阔的眼神带着疲惫至极后的涣散,声音嘶哑的不成样子。
“大哥,九殿下让我又带了一批人过来……”
欧阳云阔突然一顿,惨然而笑:“没用的,这么大山谷,到处是洞穴,深崖,要是藏两个人实在是不好找。”
“欧阳门主,”素锦鼓足了勇气,上前一步道,“我去找影门的人帮忙!”
“你疯了?!!”楚天大吼一声,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还嫌弃这里不够乱吗?你是影门的叛徒,这样子回去岂不是自投罗网?况且现在君骞的手下好多被德隆帝收买……”
素锦突然脸色一凛,带着几分高傲:“能被收买的大多是国公爷大人以前行伍之中的部将,影门我敢保证绝无一人叛变。”
楚天斜了斜眼角:“你不就叛变了吗?”
“你……”素锦顿时垂下了头,她这样的叛变怎么能和那样的叛变一样?但是被楚天戳中了痛处倒也无话可说。
“楚天……让她去……”欧阳云阔叹了口气,“影门现在到处疯了般的找他们的门主,前两天还同我们一起击杀了德隆帝派出来的侍卫。( 城的力量太过弱小,君骞在京城经营影门多年。这里的地盘儿却是他们比我们要强许多。”
素锦狠狠瞪了楚天一眼,翻身上马。
“素锦!“楚天眼眸中竟然出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牵念,这个浪子似乎现如今顾及的东西越来越多。
素锦心头一动微微笑道:“现如今国公爷大人有难,影门不会动我的。”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一个地方,”一直默默注视着峭壁悬崖的钟离墨突然呐呐自语道,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堪的经历,手紧紧抓着杉树林的树干,刺破了手掌血迹斑驳。
“莫先生!”欧阳云阔忙走过去将他扶住。
钟离墨看着那片密密麻麻的松林:“我记很清楚当年同梅清被逼到了悬崖边,下面便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松林,是的,这点老夫绝没记错。若他们是在琼林苑被逼落下山崖,那一定是在这处地方,松林。松林……我真是该死怎么事先没有想到这些呢?”
欧阳云阔猛地转身:“楚天你轻功好先随我一起去看看!”
“老夫也随你们去!”钟离墨忙道。
“莫先生,您身子骨不便先在此处停留等待素锦他们的人过来!”
楚天同欧阳云阔率先走进了松林,这样的原始丛林,又是这样深不见底,二人很快便几乎迷了方向。
“大哥!这样找起来不是办法啊!”楚天看着四周到处都是一个样子的景色。
“一定会有办法。一定会有的,”欧阳云阔的眼眸瞪着每一处异动,那样的绝望,看在楚天眼眸里实在不忍心看下去,他微微别过了头。
“咦!”楚天缓缓挪了过去,探出手在一片叶子上抹了一把,“大哥!”他的声音尖锐到将自己都吓了一跳。(
欧阳云阔忙扑了过去。却发现楚天的手指上沾着血迹,不禁大惊失色。
楚天凑到了鼻尖闻了闻:“人血?不对,不对,兽血更多一些!”
“快!快!!”欧阳云阔几乎要瘫软下去,强忍着眩晕。
楚天拧着眉头道:“这血还没有凝固,也就是说他们还活着。大哥别担心!”
“顺着血迹走!”欧阳云阔几乎要抓狂了。
松林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重,两边的长草渐渐有被压过的痕迹,血迹越来越多,直到山坡上那抹再熟悉不过身影突然跃入眼中。
欧阳云阔觉得自己快要魂飞魄散了,沈苾芃紧握着半截剑锋。依靠在洞口与咆哮的两只野狼对峙着,她的背后却是早已经快要被野狼撕碎了的君骞。头发散乱,苍白的满是血迹的脸软软搭在了沈苾芃的肩头。
“给爷滚远些!!!”楚天大叫着冲了上去,却不想欧阳云阔的剑锋更快,转瞬间一头狼被斩在剑下。楚天不得不追着另一头仓促间逃窜的黑狼而去,不多时也结果了。此时松林一片混乱,野狼层出不断的叫声令欧阳云阔脊背渗出冷汗来,这显然不是一两只狼,而是整个狼群。
“大哥!”
“快躲进洞里来!将信号放出去!!”
楚天从怀中摸出一枚竹筒,又用火媒子点燃,瞬间在空中炸开了一朵烟花,紧接着将洞口前的草点燃了。
林间狼群的哀嚎越来越密集,洞口此时被欧阳云阔和楚天守着,身后不多时跟来其他的暗门高手,狼群的哀鸣登时更是凄绝起来。
“芃儿?!!”欧阳云阔的心几乎要被撕裂般难受,眼前的这个浑身是血的女子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