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势渐大,门缝侵入的寒冷将她团团围住。 [
若芸不住的辗转,心下焦急万分,百泽说的对,荣锦桓觉得一切都顺理成章,所以从来都不需要问他人“愿不愿”。即便不愿,假以时日说不定也会“愿”,若错失便再也无法有机会,他明白的,她又何尝不明白?
而眼下她或许只要服个软、欢喜承恩便能化解一切,这最稳妥的办法她不是不清楚,但她同样也清楚,自己绝对做不到!
她翻来覆去最终彻夜难眠,等天际乍亮,云收雨霁,竟是焦急的汗湿脊背,她无从他想,就盼着晓红快些回来。
没等到晓红,倒是等来了常德。
常德来了个大早,还捎来了早点与几支玉簪,说是皇上昨日生气归生气,今个气消了,一早便打发他来探望,让贤妃娘娘莫要介怀。他放下东西,又说侍卫等人皆给下了封口令,不会将昨晚之事走漏,让她暂且安心,还好意提醒莫要再惹皇上生气。
若芸瞅着常德留下的东西,半晌才回过神来,怎么都不敢置信他这么轻易就饶过她,但等了许久也没别的动静,她顿时松了口气,只是心中的狐疑却始终挥之不去。
若芸命人收了玉簪,又用了早点,打算暂时不再拂皇上的意,起码样子得要做个三分像才是。她倒并非不敢拒绝,只是她稍加试探荣锦桓便勃然大怒,动辄一发全身,到头来影响的可不仅仅是她的命,更是天颐与扶苏脆弱的联盟。
若芸百般烦恼着始终闷闷不乐,早点吃了快半个时辰,才搁了碗筷,晓红已然带了人回来,抱着个包裹才踏进房门便唤她:“小姐!”
若芸心下一喜,如临大赦般上前拉住她。道:“晓红,我说过多少次了,别乱叫。”她嘴上提醒着,心里却松了不少。笑容重回脸庞。
晓红才想应声,却见着她衣衫略乱、没精打采,尤其是一双透亮的眼眸像是抹了层霜似的暗沉,不禁着急道:“姐姐你怎么了?怎么成这模样了?”
“无碍,我天冷失眠。”若芸说着,兴许是神情放松,竟大大的打了个哈欠。
“姐姐,你说我才出门两天,你就睡不安寝,这叫我怎么放心?!”晓红忙拉着她坐下。朝下吩咐道,“晚上给娘娘的被褥添暖和了!”
若芸心知昨夜一宫人都给吓得不轻,忙制止晓红道:“这没什么要紧的,我倒是想问,你查的如何了?”她借机岔开话题。又顺手让人都下去,目光在晓红攥着的布包上徘徊不去。
“怀王爷当真是接了,我看着他一样样验过呢。”晓红面露喜色,打开那布包将东西摊开给她。
布包内的东西有碎屑有布片,一览无余,若芸逐个看过,忙道:“可有问题?”
“全部都有问题!”晓红语出惊人。
“啊?”若芸大惊失色。
“但是……也全都没有问题。”晓红的笑容一点点成了无奈。
“到底怎么回事?”若芸一头雾水。整个人都懵了。
“就是,这些东西如果用量极大,或是时间非常长,都有可能让怀孕的女子不适。”晓红点着那些布料和木屑,一一说明道,“这个是上好的檀香木。这个布料上的染料据说有什么草,这个是墙上刮下的灰多少有点粘合物,还有这个,这个是香炉里的残灰,虽然有些麝香。但怀王爷说含量微乎其微,可以忽略不计。怀王还说,就算这些东西加起来,至少要很多年才让人滑胎,但十个月孩子就该生下来了。 [儿的孩子,根本就不是这些东西弄掉的。”
若芸随着她的解释,一点点沉默下去,她原先十分怀疑曾经嗅到的浓烈香气有问题,谁知怀王却说无碍。她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列物,半晌都没有说话。
“小姐,这些都没有问题,怀王是再三确认过的。”晓红提醒着,又从衣服里拿出封信来,宽慰她道,“不过,丁家倒是有消息,小姐你看看?”
若芸沉默的接过来,细细的读了,末了将信纸叠好,原封不动的塞了回去,依旧闷闷不乐:“丁家的消息,是京中的确有西域药物暗自交易,可血海棠是名贵药材,一般没有人能得到不说,即便有也不敢私下交易,交易了也未必抓得到,那么久要寻得痕迹,期望十分渺茫,倒是最近京中有些西离人,其余待查。”
她叹了口气,有西离人并不奇怪,上元节哗变也是西离捣的鬼,百泽既然说西离有借荣亲王反扑之势,但是西离国不复国,即便有些人入京也定在掌控之中,应是不足为惧。
“小姐,你别叹气,于王爷说,他得了空就会来的。还有还有……”晓红翻出包小纸包交予她手上,小心翼翼的道,“小姐你拿着这个,怀王给的,说是你用的上。”
若芸狐疑不已,摊开那纸包就见白色粉末在目,有张字条仔细的记录用法,她细细读着,顿时眼前一亮,再看了看那药粉多少有了主意,便将纸包小心的叠好收起,朝晓红道:“你出宫后,有没有人为难你?”
“自然没有,而且顺畅的很呢!那丁家当是我要去的样子,老早就准备妥当了。”晓红冲她眨眼,吐了吐舌头道,“就是于王爷让人一番好找,我给他的信他看都没有看,就说知道了。”
若芸闻言暗哂,这三个护卫果真是听命办事,不等她下令都默不作声的通知了百泽,早知道她兜这么大圈子是为何?
可一想到他们并不全听她的话,她就泄了气,小声道:“也不知百泽忙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