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之时,柳文昭回到屋中,利落的换上一身黑色短打,想了想,又拿出一条黑色面巾蒙住口鼻,遂提了长剑大踏步的跨出房门,却没想到,一出门便撞见了柳倩倩。
一见哥哥这副打扮,柳倩倩大惊失色,慌忙将他拦住,问道:“哥哥,你要去哪里?”
“回房去,关好门,别出来。”柳文昭将她推开。
柳倩倩却不依不饶的将他抓住,继续问道:“哥哥,府里怎么多了这么多生人?你把姑妈怎么样了?你现在要去干嘛?”
“这些人都是我的手下,不会对你怎么样。你一个姑娘家少管闲事,回你的屋子!”柳文昭不耐烦的回道。
柳倩倩一眼看到他手中的长剑,倒吸了一口冷气,颤声问道:“你是不是要去找元宝哥哥?”
听到这话,柳文昭眸中寒光一闪,沉声道:“倩倩,我最后说一次,我和金元宝的事,你管不了。好好回你屋子呆着,回头哥哥自然给你个交代!”说罢,便再不废话,摔开柳倩倩离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柳倩倩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随即一咬牙,果断的转身朝芙蓉园奔去。
可是,芙蓉园中站满了把守的人,却根本不容她进去……
而金夫人,更是隔着窗户远远的叫她离开,不要再管了。
柳倩倩急得心如刀绞,当下便不再犹豫,慌忙冲向金府大门,抓住门口拴着的骏马奋力翻身上马。
可是。她的马术并不好,马儿不受指挥的原地转圈踏步,几乎将她摔下马来,而门口守卫的家丁也吓得面色青白。
柳倩倩奋力拉紧缰绳。好不容易终于制住马匹,便立即挥鞭策马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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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长安城并不减热闹,可是,黄昏的山神庙却是无比的寂静萧条。
金元宝斜靠在山神庙门口,静静的看着天边那缓缓落下的夕阳,心中五味陈杂。他听到了柳文昭的话。也知道了柳文昭的心意,此时心中的醋意妒火就像是要把他焚烧殆尽一般。
他眷恋玉氏对他的慈爱,眷恋玉麒麟给他的温柔,可是,这一切又能怎样?他什么都不是,他什么都给不了她们!
所以,他又一次逃避了,远远的躲开了,又回到了这个让他觉得最适合自己的破庙中。
“得得得”的马蹄声传来,金元宝眯着眼循声望去。却见一个挺拔的身影从马上一跃而下,那人一身黑衣,黑布蒙面,手提长剑,杀气腾腾的径直走向自己。
金元宝抬眸看了看那双满是妒恨的眼睛,不屑一笑。忽然开口道:“知道为什么从小到大我一直看不起你吗?”
柳文昭一惊,停下。
金元宝看着全副武装的柳文昭,脸上鄙夷的微笑越发浓了:“你永远活在面具背后,从来不敢拿真面目示人,就连今天你要杀我,还要蒙着这块遮羞布,藏头露尾,遮遮掩掩。——柳文昭,你真是个孬种。”
被金元宝这么揭穿,柳文昭忿恨的一把扯下蒙面黑布。面色狰狞,肌肉抽动着挤出一抹强笑。他拿剑指指破败的山神庙讽刺道:“金元宝,你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住破庙,当花子。恐怕你也没有想到吧?”
“住破庙当花子又如何?”金元宝淡淡道:“总好过你这样的蝼蚁小人,永远见不得光。柳文昭,我倒想问问你,这辈子你可曾畅快的活过一天?”
柳文昭犹如被鞭抽。
“为了今天你忍了很久罢?”金元宝懒洋洋道,“我知道你一直怀恨在心,认为我瞧不起你,——你想的不错,我确实瞧不起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柳文昭下意识的张口要答,随即转念一箱,恼羞成怒:“因为你金元宝,就是一个自以为是,不把别人当人的贱种!”
“错了,我瞧不起你,是因为你心胸狭窄,还偏偏要做出虚怀若谷的样子,野心勃勃,还偏偏装着对名利毫不动心,明明恨我恨得要死,还每天上演兄友弟恭……”金元宝微微一顿,笑道:“明明喜欢玉麒麟,却仍然不忘利用她,甚至不惜用她娘做你的筹码……柳文昭,你虚伪,可笑,无情无义,你就是个小人。”
“小人?”柳文昭笑了起来,提剑走向他,“那又如何?我再虚伪,可笑,无情无义,现在赢的人是我!而你金元宝,人人都说你天资聪颖,人人都羡慕你得天独厚,说到底你不过是个走运的贱种!你吞下去的东西,都得给我吐出来!”
“是么?你就这么爱吃我吐出来的东西?”金元宝嘲讽道。
“你!”柳文昭一咬牙,面色由白转红,由红转青,继而疯狂大笑,“金府的家业,兵器制造局,还有玉麒麟,都会是我的,你信不信?”
听到玉麒麟的名字,金元宝眼角一跳。
“你和玉麒麟,据说还没圆房吧?多谢你成全!”柳文昭得意大笑。
听到这话,金元宝实在是压抑不住胸中的怒火了,当即一跃而起,可是,长期饮酒没休息好的他又怎么是柳文昭的对手?当即便被柳文昭一脚踹翻在地。
看到金元宝口中吐血,毫无反抗之力的样子,柳文昭心中大爽,朗声笑道:“怎么不得意了?怎么不神气活现了?金大少爷,你没想到连武功我都高你百倍吧?”
金元宝唾出口中血沫,淡淡的看向面容狰狞的柳文昭,道:“:动手吧。我可以向你保证,哪怕我死了,你想要的东西,金府,兵器制造局,还有玉麒麟,你一样都得不到。”他唇角一勾,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