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见他如此,不禁更加担心起来。可又知此刻逼他不得,只得咬着牙尽力忍耐。此刻信炎已经乱了,自己再乱可不行。明明自己是来帮他的,可不是为了火上浇油的。
终于,静了许久,裴信炎才让自己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些。但还是没有站起来,只是将整张脸都埋在鲜血染红的手掌中,声音听起来竟有些哽咽的从指缝间传来,只听他问:“师傅,难道我真的错了吗?”
真心见裴信炎终于开口,一时不知他的所指为何,于是只能继续静静的等着,等待着他的下文。
果然,裴信炎停了一会儿,这才咬牙接着道:“我处心积虑的谋划,甚至一开始害的梦凰变成那样,我也为了计划一直忍着。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皇兄!可到头来呢?我每做一件事就会把梦凰推的离我更远,我在帮助皇兄挣得这一切的同时,却是在以梦凰留在这儿的时间为代价!到了现在,当我想补偿她的时候,却不能再靠近她一步!都是因为那个女人!都是她害的!”
“什么叫‘以梦凰留在这儿的时间为代价’?什么叫‘不能再靠近她一步’?这些话你都是从哪儿听来的?说清楚点?难道梦凰她身体越来越虚弱的原因是因为你的关系吗?”真心忙追问道。梦凰的存在对真心来说就已经是件极为神奇的事了。所以,再听到裴信炎的话时,真心已经没有那么吃惊了。但,他话里的意思却不得不令真心追问清楚。这不仅能解答他一直以来的疑问,也定是个让人痛心的答案。因为单从字面上理解,真心就已经察觉到了这背后浓重的悲哀和无奈。
“她告诉我说,我每做一件跟赵梦凰相关的事,那么她在这里的价值就会减少一样,一旦没有了赵梦凰存在的价值,她就不得不离开。之前的昏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短暂的离开,只是提醒我们快要结束的倒计时。”裴信炎简要的将梦凰的意思说了个明白。说完便又陷入沉默,手虽然耷拉下来垂在身体两侧,但眼神却绝望而空洞的望着远方。
真心听完,鼻尖也不禁有些泛酸。虽然说他有些不赞同裴信炎说要留住梦凰就得远离她的话。但听信炎说出梦凰的意思,真心也觉得她提出的这个“价值说”也不无道理。实在是意料之外,却又可说的通。
可如果就对这意料之外又可说的通的话认输,不止是裴信炎不甘心。真心也是不许的。只是苦于自己对这方面知道的东西太过匮乏,以至于想不到任何的东西来驳斥这一论断,一时也无法想到任何办法来阻止这样的悲剧发生。看裴信炎现在的样子,明显是对梦凰动了真情。而有了梦凰陪在他的身边,那一定能将他身上的戾气磨去不少。这不仅对他们两个人有好处,更是能够造福万民。尤其是现在裴信炎已经坐上了帝位,他若狠辣无情,百姓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真心不论是出于哪一点都会尽全力的阻止梦凰离开。可是,就是苦于没有任何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