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事儿,看着虽然热闹,叶记连同苏阳怡自己,好像也确确实实占了些便宜。可是说白了,留下的隐忧也不少。
而且从好处上来讲,看颜梦岚的态度,她说,“别的好处没捞着,消息传递倒是快很多”,就可以看得出,其实也没捞到多实在的好处。
另有赵管事,他心机深沉,为人又多疑。这次连颜梦岚一个不在场的人都看得出端倪,没道理赵管事看不出来。
这次吃回扣的事儿没有趁机把他拉下来,以后后患无穷。
苏阳怡决定反攻为守,先消停一阵子。下次也只看看他自己会不会撞上来。
隔日下了工,苏阳怡收拾了一下了,去了范氏府里参加饮宴。
差不多的饮宴,苏阳怡在玉昌也参加过。不过那大多是未来出阁的姑娘们聚在一起,商量商量女红和私事。一般是由母亲带领的,到了就自去寻同龄的姑娘一块儿坐着。
这也是第一次,苏阳怡独立去参加饮宴。
这种场合,苏阳怡自然是要收拾打扮妥当的。她选了一件月牙白绣花长裙,头发梳成了个简单的堕马髻,首饰挑了几样,既不过分出彩,也显得端庄得体。
她正是花儿一般的年纪,随便打扮一下就非常好看。今天晚上这一身,便少了几分少女的俏皮,多了几分妇人的韵味和妩媚。
出了席,范氏亲自迎了上来,就眼前一亮,笑道:“瞧瞧,这年轻就是好啊,随便打扮打扮,就好看极了。”
苏阳怡有些羞涩,低着头不说话。
丁氏笑道:“快来坐罢,别站在那儿说些有的没的了。”
说着,范氏就引苏阳怡坐了,并把在座的几位夫人都引见给苏阳怡认识。
这个圈子,大多是松阳本地县衙里当差的夫人。从捕头,捕快,师爷,文书等等,甚至连县令夫人也常来。只不过今天她不得空,所以没有过来。而且来的人大多数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妇人,县令夫人年逾四旬,很少出席。
也有几位当地商户的年轻夫人,都瞪大了眼睛好奇地瞧着苏阳怡。
苏阳怡也是出身大家,并不怯场,知道她们有满腹疑问,便也大大方方地让她们看。
各自寒暄过,范氏让人送茶茶点和酒水来,笑道:“叶少奶奶,你家婆婆和相公都不在家,可不许耍赖,今晚无论如何得和我们喝几杯。”
苏阳怡倒是并不推辞,含笑答应了。
范氏就喜欢这样爽快的人,高高兴兴地给她斟了酒。
席间,免不得又说起前日孙家的事儿。
“听说是全家都回乡下去了。”范氏道。
丁氏就道:“那不然还能咋地?虽说婆娘把这事儿定下来了,可是是怎么回事儿大伙儿都清楚。他那名声算是臭到底了。这城里的铺子,谁还敢要他?”
“我看啊,以后还是得指着他那杀猪的岳家过活了。”
“不知道留在那胡**家的银子要回来没有。”
“那哪要的回来啊,那小狐狸媚子,就是个吃人都不吐骨头的。”
后来就有人问苏阳怡,道:“叶少奶奶,听他婆娘说的,这回扣可是吃了不少,满打满算最少几十两银子吧?你就这么放了他啊!”
苏阳怡温和地道:“吃回扣的事儿,其实到处都有,除也是除不尽的。孙管事是铺子里的元老,我也不好矫枉过正……何况,我婆婆不在,相公也不在,这事儿我真闹大了,到头来反而是我自己做不了主。”
她看向在座诸位,淡道:“我当时生气,就是气他把她婆娘拿出来顶罪,所以脑子一蒙就没姑息他。”
范氏立刻道:“你做的对,这样的狗东西,姑息不得。其实你这样也好,也算是立竿见影,以后他们就不会觉得你好欺负了。再吃回扣,也得掂量些。”
众女很是安抚了她几句。只是不好提她典妻的身份,一个个看向她都是欲言又止的。
倒是范氏大大咧咧地,道:“昨天我家孩子还说我,有事儿没事儿天天往叶记跑。哎哟,你家的布匹能买的我可是都买了,再怎么看也没看出个新花样来。”
苏阳怡笑道:“就是几位夫人捧场,结果去年囤的货都不够了。我相公去苏杭那一代看布还没回来,我也馋得很,一再叮嘱他要带些好货色回来的。”
说着她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其实好看的绸缎布匹,走得不快,反而是那些花色没什么新奇的,买的人多。因为懂得人少!所以他们男人家去跑商,千里迢迢带回来也就是那些东西罢了。我就觉得挺没意思的,就这几样花色,也值当你走那么老远。”
顿时丁氏就道:“对对,那些老字号,看来看去都是那些东西!”
“不过这一趟,我相公就算带回些稀罕的来……量也不多的,毕竟生意还是生意,得看着赚钱来做。范夫人,到了我就让人来告诉你们,咱们也别提那赚钱不赚钱的事儿,一块儿分了就是。毕竟肥水不落外人田。”苏阳怡笑道。
范氏听了两眼发光,却还是有些踌躇,道:“那怎么好意思,你相公远远地走一趟……”
苏阳怡亲热地挽了她的手,笑道:“您别跟我客气啊。本就是我跟相公磨来的,他带回来也不是为了赚钱,就该咱们分了才是。何况,前日的事儿,我脑子一蒙差点闯了祸,要不是有几位夫人在,帮着说了两句嘴,回去我还不定得被那些管事说成什么样呢。”
当时在场的几位夫人,心里便都熨帖了,只忙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