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成查看了一番,没瞧出什么花样,他也不敢贸然回应,便将药片还给王员外,保守的道:“既然开了方子,不如就按量服用,我师父总是不会错的,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也得巩固一番才是。”
王员外大笑:“这话说的可不对啊!我娘这病的确是来的突然,可董神医大显神通,一夜之间便基本痊愈了,哪里还有所谓的病去如抽丝?刘大夫过谦了。”
刘秀成闻言,越发惊异,一夜之间就能好转?这莫不是太上老君的神丹呢吧?
他脸上神情数遍,最终还是把疑问都吞回了肚子里。
却听王员外又道:“昨儿你的小师妹来去匆匆,我还未曾好生谢她,不如唤她出来一见?”
小师妹?竟然是个女娃娃?刘秀成一愣,忙含糊的道:“这却是不巧,我师妹被师父差遣上城西柳家探病去了,并不在馆中。”
王员外闻言十分遗憾的道:“那……不如等得了空,我再请刘大夫并小大夫一齐去得月楼吃酒?”
“一定!一定!我先代师妹谢过了!”
又聊了几句,刘秀成见从王员外嘴里也套不出太多的信息,毕竟他最想知道的如何治病?开什么药之类的话也不能问。于是刘秀成约了上门复诊的时间,准备亲自去瞧一瞧‘痊愈’的王老太君,便将王员外送出了医馆。
外面的人群还未散去,众人交头接耳,对走出来的王员外和刘秀成更是赞叹有加,估计不出三日的功夫,董神医妙手回春,救活王家老太君的故事便能传遍全城,仁和堂的牌子会再度响彻整个凉州。
刘秀成心中欢喜,却又有些惴惴不安。那个传说中的小师妹令他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然而他却很明白,这是上天给他的一次机会。师父年纪大了,怕是不中用了,医馆仅凭他根本无力延续下去,这位暗中动作的小师妹无论是打着什么目的,名声好处都还是落在医馆身上的,银子也进了他的口袋,又何乐而不为呢?
站在医馆的对街巷口,杨子熙带着子暮蹲在巷子口啃西瓜。默默地看完了医馆门口的大戏,杨子熙吐掉嘴里的西瓜子,冲子暮道:“你说我是不是亏大了?王员外就给了我五两银子,却给了姓刘的数百两。”
子暮学着她将西瓜子吐在地上,不屑的用鼻子哼了一声。属于自己的银子,就该自己抢回来!谁敢阻拦就灭了谁!躲在此处畏首畏尾有什么意思?
“算了,”杨子熙又自言自语的摇头道,“取之以利,才能长久。我借着董神医的名头,就得刘大夫配合才行,他若没有好处,如何肯替我打马虎眼?再说我得到了十点治疗值,对我而言治疗值可比银子重要。”
“你也不怕他拆穿你?”子暮泼凉水般的道。
“不怕。”杨子熙大笑,“从刘秀成的言行做派,就可以知道他不是个好人!为人势利、贪财好名,这样的人又如何舍得有便宜不沾?他不会揭穿我,甚至恰恰相反,他巴不得维系住我和他师父的关系,只要是我治好的人,名望都是董神医的,他自然乐见于此。若真是个正人君子,我倒不好办了。”
子暮闻言,停顿了片刻,突然又道:“与小人做交易等同与虎谋皮。”
杨子暮一愣,深深的瞥了他一眼,忍不住道:“你这句话倒是很有内涵,子暮啊,说实话,有时候我真看不懂你,说你是孩子吧?你又不像是孩子,可说你是成年人吧,人情世故你又统统不懂,你……到底是来自哪里?”
子暮不吭声了,埋头猛啃西瓜,将红壤啃的一干二净,只留下薄薄的一片瓜皮。
“西瓜不是这么吃的,青边不好吃!别啃的那么干净!我们又不是没银子!”杨子熙见状忙嚷道。
之后的一个多月,杨子熙和刘秀成之间达成了某种默契,虽然两人没有正式照面,但只要是杨子熙插手的病人,刘秀成都默认为董神医派遣的。
通常是刘秀成前脚才走,杨子熙便打着神医徒弟的名义上门送药问诊,而在病人到医馆酬谢的时候,刘秀成也会识趣的夸奖自己的‘小师妹’几句。
在这段时间中,杨子熙治好了七个病人,积攒了四十点治疗值。对此她十分满意,恨不得能长久的持续下去。
然而世事难料,到了十月末的时候,董神医的身体突然进一步恶化了。
医馆的黄大夫给董神医号完了脉,长叹一声,冲着刘秀成摇了摇头。
刘秀成脸色刷的一下便白了,今儿早上坐馆之时,师父突然晕倒在地,之后便没有醒来。他自己生怕诊断有误,耽误了病情,特特的让黄大夫给瞧了,结果竟然是大限将至,无力回天?
“不可能!”刘秀成大吼一声,扑倒在床榻前,搂着老人嚎哭道:“师父是神医!怎么可能治不好自己呢!不可能的!师父怎么也该是长命百岁的!”
黄大夫拍着他的肩膀安慰道:“节哀顺变吧,你是从医的,就该知道天命难违的道理。我理解你对你师父的感情,可生老病死是免不了的啊!”
刘秀成的脑袋嗡的一声便炸了!师父若是没了,便等同于他的天塌了!偌大的医馆没有顶梁柱,难道能靠挂单的黄大夫和孙大夫维系吗?只怕用不了多久,这两位大夫都会另谋高就去!人家到底是有技艺在身,到哪里都有口饭吃,可他刘秀成该怎么办?想到明年即将下场的儿子,想到白花花的银子,他拨着嗓子嚎道:“师父!师父!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