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花立刻站起身,向前望去。
虽然车队长,太远了看不真切,可隐约看到零星的人影,在不停地从路边的深雪中跃起,刀剑相撞,夹杂着女子的尖叫与护卫的呼喝。
车尾却还好,路边也没人跳出来。
刘小花跳下马车,揪着车夫喊“快跑呀。”自已也转身就跑。
她拼命地迈动双腿,几乎把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晓得自已的这条小命,实在是脆弱得很,人家哪怕不是冲她来的,顺手一刀她的命也就没了。
跑了好久,确定没有人追来,她才停下来。
回头看去,车队头上早就杀声震天。许多灯笼掉在地上、车上,还有车烧了起来,映红了半边天,人影重重交替,刀剑铿锵。
刘小花趴在雪里喘着气,窥视着远处的修罗场。等均平了气,她便爬起来,继续向前走。得快点离开这里才行。
可走着走着,她的步子却慢了下来。
最后,完全停住了。
在原地站了半天之后,忿忿骂了一句,转身,向杀声震天的车队跑去。
就算两个人吵架,但她也不能忘记,在山里的时候,三枝提着一只木棍打算从厉兀嘴里救自已的事。
等刘小花跑回车队尾部,发现那些人牲们完全没有逃走,他们蹲在原地,很多人因为受了惊吓捂着头,颤抖不已。再往前走,就是满地的鲜血与残肢断臂。有几辆小型的马车上,扎满了利箭。勉强能看见在更远的地方,许多一身白色的刺客。
他们人数很多,现在都聚集在一处地方,从转瞬即逝的缝隙中,能看到黑色冑甲一闪而过。
这些人几乎是将姬六的护卫们团团围住了。
打斗的声音随风传来。看来姬六的人还在负隅顽抗,只是不知道情形如何。但如果说三枝还活着的话,肯定就在那堆人里面了。
地上的血迹湿滑,刘小花不防摔了好几跤,身上全是血,狼狈不堪。
那种腹浓的味道,跟兽类的血又不同,叫她胃中翻涌。只得拿了巾子敷住鼻口,忍住恶心,从一个死去的白衣人身上捡了一只弓,又将他身上的箭篓解下来,绑在自已胸前。
然后她举弓瞄了瞄,远处背对着这边的白衣刺客,但没敢直接真的射,压抑着心中的慌乱,小声念叨“不要怕,不要怕!先试试!”转身,对着路边百步之外的青松。
一箭。
射出去偏了一二米,歪歪扭扭落在雪地上。
刘小花怔怔,安慰自已“这有什么。那些人站得那么密,射不到这个,也能射到那个。我只要躲在死人堆里,一通乱箭,他们腹背受敌,又找不见来源,必然会以为姬氏还有后手,只要他们一慌乱,姬六的人就有机会胜了。”
这时候,身后有什么人‘嗤’地笑起来。
刘小花紧张地举弓转身,却原来是一个人牲。他不知道怎么解开了绳子,站在她背后,那张肉都快掉完的鬼脸,看上去十分可怖。这样一个人,看着她的表情,却尽是不屑。他身后有几个跟他一样解开了绳子的人,正在帮助其它的同伴。
刘小花看着他,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心中却百转千回。收起弓箭对他说:“你笑什么笑?哪怕我只杀了一个刺客,就是有功,到时候六公子必定会重重地赏赐我。”
那个人牲讥讽地看着她,转身就要走。
刘小花心中发急,脸上去一点也不显露,反正露出讥讽的表情“你们这样了还要逃?真是多此一举。你们这些人,脸烂成这样,不论是逃到哪里去都会被人一眼看穿是人牲啦。怎么逃啊?有太平日子过吗?只要人牲的身份不变,迟早被人抓着炼药了。笑死人了,大好的机会不知道用,竟然逃跑,真是惨死命,拦都拦不住。”
听到她这些话,几个人牲眼神都显出几分彷徨。
最先被松开那几个,犹豫地没有走。看着她,又看看最先讥笑刘小花的那个人牲。可能那个人在这些人中,有些威信吧。
果然那个讥笑了刘小花的人牲听到她的话,就开口了,不过语气十分轻蔑“你是什么意思?”
“我能有什么意思。只是看你们可怜,给你们指条路。”
“你?看我们可怜?”那个人牲冷笑“这天下竟然有这样的善人。平水相逢,看到别人可怜,就会出手相助。我到是长这么大都没有遇见过。今天看到你,也算是瞧了个稀奇吧。”
刘小花见被揭穿了,索性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好啦。我也并非全是好心,行了吧?跟你说实话吧,前边的形势你们也看见了,姬六跟人打起来了。虽然姬六肯定是能胜,但我也有心想去分一杯羹,得个赏……他的命那么值钱,怎么会薄待这些出力了的人?!你们想想吧……要是你们救了他…………”
那个人牲哈哈大笑,指着刘小花,好像看到了全天下最大的笑话“我们?救他?你知道我们的脸为何为成这样?还叫我们去救他!如果不是他买下我们做人牲,我们的脸怎么会被侵烂,人不人鬼不鬼!!!他买我们,是来吃的!来吃啊!!你懂不懂?叫我们救他?我们不捅他两刀已经了不得了。”
他这么一说,人牲群中更是沸腾了起来。
“要不是他,我女儿也不会死了。小小年纪,哪里能经得桩去面’的苦。当场就死了!”
…………
“就是!我婆娘怀着身孕,眼看临盆。却那样惨死。”
……
为首的人牲冷冷盯着刘小花:“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