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临胡同齐府,正处于暴风雨来临的前夕,十分的平静。
当上了齐府少夫人的胡韶君,她虽知道齐府有一位病疾的二爷,也慢慢知晓齐府急着让齐大爷娶亲,是为了齐二爷冲喜。
但这丝毫不影响她能嫁给齐越东的喜悦。
尤其齐家上下待她极好,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她悠哉闲适的侧躺在贵妃塌上,手中拿着沈容递过来的信件读着。
她更是笑逐颜开。
忽而,她的目光落在了信上的几个字眼处,“置之死地而后生,母凭子贵。”
她眉头紧紧扯在一处,蹦直了身子,口中痴痴呢喃:“好妹妹写的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虽这样说着,她还是将母凭子贵记在了心里。
草草将信看过,她便差人将信烧了。
火焰刚尽,外头就有一个冒冒失失的丫鬟闯了进来。
“少夫人,少夫人,大夫人请你过去呢。”
胡韶君大大咧咧的喊了声,便从贵妃塌上站起身来,贴身伺候婢子立即弯身将她的裙摆整好,又简单的梳妆。
方去了齐夫人的院落。
前脚才迈过门槛,胡韶君的身子还没站稳,齐夫人如看见了救命稻草似得,拉着她就往外走,急道:“韶君,你快随我去瞧瞧萍哥儿。”
胡韶君的应声匆匆被淹没在风中。
被齐夫人拉着一阵疾步,入了齐越萍的僻静致远的小院。
齐越萍自小扮成女儿身,长大后虽恢复了装束,但还是不愿意见人,常日闷在屋中。
齐夫人拿他没法子,遂许了他的愿,让他住在了僻静偏远的西院 。 西院到处弥漫着浓厚的药草香味儿,尚未入屋,一阵阵揪心的咳嗽声便传了出来。
齐夫人一听,险些慌了神。连忙松了胡韶君的手,匆匆撩了帘子入屋。
“萍儿!”她急声呼着,几个大步,就绕到了里间的床榻上。
“娘…咳咳…”齐越萍半撑起身子。一阵轻咳,他声音软绵细腻,浑身上下毫无阳刚之气。
面色惨白如雪。
胡韶君踏着小步,静悄悄的站在了齐夫人身后,温声道:“二弟这几日可好些没?母亲。用不用请大夫瞧瞧。”
“萍儿,你瞧,你大嫂来看你了,你放心,你不会有事的。”齐夫人忙转身冲胡韶君招手,“韶君,到这边来。”
齐夫人轻轻握着齐越萍冰凉的手掌,瞧着自己儿子长年累日的卧病在床,她这心里难受,她勉强露出一张笑脸:“萍儿。娘已经放出消息,差人去找玄清大师,你哥哥也四处打探着,娘想过了,要为了你寻一门好亲事,萍儿,你要成亲了,你高不高兴。”
齐越萍蓦然瞪大了空洞无神的双目,声音气若游丝:“娘,我不想耽搁了其他姑娘。您就别为我操心了,天命难违!”
“胡说!”齐夫人刷的就红了眼眶:“你好好的过日子,哪会耽误人家姑娘,娘可不管什么天命。娘就要你好好活着。”
齐夫人恨不得立马见到玄清大师,让他为小儿指点,寻一门极佳的亲事。
她与胡韶君在齐越萍的床榻边坐了有一会儿,等他又睡了,才与胡韶君离开。
齐夫人红着眼,凄凄仰天长叹:“老天。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您要这样惩罚我!”
“母亲……”胡韶君搀扶住齐夫人,一时之间,不知该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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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黄昏时分,赵氏便领着沈容与沈岚回了沈府。
常嬷嬷自然是一并跟着回了沈府。
而赵氏从顾府回来后,面上就多了几分喜色。
她含笑安顿好姐妹二人回内院小歇,自己则去看了沈喧,方也回了屋。
常嬷嬷再回到沈府,赵氏索性就让她打理内院一切事宜,照顾两位姑娘。
内院的厉嬷嬷听下人们说二夫人回府了,她就殷勤就到了内院口,迎着沈岚。
“二姑娘您可回来,老奴……”厉嬷嬷话说了一半忽然动也不动的愣住了,她目光直直的望向站在沈岚沈容身后的常嬷嬷,傻眼了。
厉嬷嬷对常嬷嬷还有点印象,如果说常嬷嬷回来了,那这锦林院哪还有她的位置。
她面瘫的冲着后面的常嬷嬷笑了笑:“常嬷嬷也回来了。”
常嬷嬷眉头不自主的往上挑起,目光虽在厉嬷嬷身上,却与沈岚沈容说:“二姑娘,三姑娘,您二位在马车上坐着也累了,先进屋里歇息片刻。”
她便让丫鬟们扶着两位姑娘各自回房了。
这才拦下了厉嬷嬷,并没有严声厉色,温和的开口:“这位嬷嬷,往后二姑娘,三姑娘都由我来照顾,你若还想在锦林院当差,就安分点,别让我发现你的什么毛病。”
厉嬷嬷闻言,不寒而栗,她嘴角抽搐着,硬着眉头道:“我可是大夫人的人,你敢这么使唤我!”
“你是大夫人的人?”提及杨氏,常嬷嬷不由提起了眉头。
厉嬷嬷以为是常嬷嬷怕了,得意的扬了扬首:“二姑娘由大夫人养大,我是奉了大夫人之命,好好的照顾好二姑娘!”
常嬷嬷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厉嬷嬷,“既然你是大夫人的人,那你更不必待在锦林院了,回锦逸院罢!”
说着,直接转身进了边角处的一间小耳房。
屋内,沈容瞧了眼厉嬷嬷吃瘪的模样,便放手合住了窗。
如意正在一旁禀报着这两日府内发生的大小事宜。
“如意,婵姨那边呢,我想知道的是她这两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