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沈岚也被这一声“二嫂”震到了,她面露娇羞的从沈容旁边探过脸来,望着施然走来的顾月夕,有些手足无措。
“月夕,瞧你将岚姐儿吓的,口无遮拦。”顾月盈是卫国公府的嫡长女,她虽转眼轻斥着古月夕,可眉眼间是带笑的。
顾月盈发髻高绾,露出了光洁的额头,穿着身淡黄滚边白底印花对襟褙子,荣光满面,俨然已嫁作人妇。
她端庄贤淑的站在顾月夕身边,笑意温婉。
沈岚的温婉与她似乎又有一些不用,沈岚大抵还未嫁人,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丝娇柔羞涩,不似顾月盈这般洒洒大方。
即是沈岚在江北曾与顾月夕打过照面,可未说过几句话,如今见面,她哑然无言,只得笑着应对。
沈岚又是长姐的身份,沈容这个时候开口圆场,实不合时宜,她也插不上什么话。
就让出了位置,让顾月盈坐在沈岚的身侧。
“这是阿容罢,月桐早些也与我提过你,我年纪长不了你们几岁,你们不必与我拘谨。”顾月盈不过才出嫁一年,她眉眼弯如月。
“咯咯咯,大姐说的是,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顾月夕挤眉弄眼的看着沈岚。
越发让沈岚不好意思。
“咳咳……”
温儒如水的男声渐近传来,让原本就安静下来的大殿更加寂静寥寥。
待顾月夕瞧清来人后,惊诧的揪了揪眉毛,就噗嗤笑出了声。
“……”月白色团花束腰裰衣随风飘摆,乌黑垂落的发丝只由一根简单的碧玉簪束住,步伐似有千金重。原先轻松自如的顾行琰被顾月夕这几声惊人的笑声,弄得十分窘迫。
只听顾月夕咯咯笑道:“二哥莫不是怕我们欺负了沈姐姐。”
这一言,将顾行琰与沈岚两人都讲得面颊红润羞涩。
顾行琰抬起炯炯发亮的丹凤眼,眉梢细长,鼻骨高挺,薄唇微微抿起,白皙的面色披上了一道红霞。他小心翼翼的往沈岚身上看。才与沈岚双目接触,又忽闪而过。
“月夕!”他眉峰微皱,声音发闷沉。
顾月夕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往顾月盈的身后躲藏起来,“哈哈哈,二哥与沈姐姐都羞红了脸。”看顾行琰要变脸色,她忙识趣的转了话峰:“二哥莫气。我说笑的说笑的。”
噗嗤一声笑意,沈岚未忍住笑出了声。她面色讪讪,开口替顾月夕脱身:“月夕也是想热闹热闹,我没什么的。”
顾行琰讪笑了一声:“沈姑娘不介怀就好。”
沈容站在一侧,顾行之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忽然出现在沈容眼前,故意凑近脸来,低喝一声:“阿容!”
顾行之就像是个孩子。他确实也是个孩子,想沈岚嫁进卫国公。她们沈家与顾家也算是一家人了,她露出了好脸色,正要说话,安宁郡主便走近她身边:“阿容,我与你说些事。”
晃眼的阳光透过两扇窗纸打在顾行之白皙通透的肌肤上,顾行之面如冠玉,本就是人群中容易瞩目的,这一道金光仿佛来的恰到好处,给他凭添了几分熠熠光辉。
他向安宁郡主微微鞠身,不得不将话咽下肚去,眼睁睁的看着沈容与安宁郡主出了大殿。
“他是顾府的人?”安宁郡主回首瞟了顾行之一眼,惊奇的问。
“他是江北顾家三房的嫡长子。”沈容道。
安宁郡主点头,未在意,轻声与沈容说:“晚宴时,你坐在我旁边,到时我会替你安排好位置。”
“……郡主,这恐怕不妥。”沈容当即出声否掉,沈平成既不是皇室贵族,也不是位高权重,她岂有坐在安宁郡主身侧之理。
就连大臣内眷夫人们都是排在公主郡主县主后,晚宴齐太后会到,她还是规矩稳妥些好。
“没什么不妥,我已经打点好一切了,你只管跟着我便是。”安宁郡主不予置否的出声。
又补充道:“方才我见顾家千金与岚姐儿相处甚密,你也不用为此担心。”
沈容眉头几不可见的动了动,安宁郡主又抢在沈容前头道:“印象中你没有这么难以拿定主意。”
“郡主,是我的身份不妥,我母亲也不希望我不重规矩,累了沈家。”沈容一字一句,斟酌道。
晚宴要比午宴盛重,她不想在晚宴出了差错。
安宁郡主不厌其烦的看着沈容,“我还是那句话,没什么不妥,你是聪明人,害你我没好处,你到时会明白的。”
安宁郡主话音很明确,晚宴沈容必须要随她坐在一起。
沈容说不上什么,只得晚宴上且看了。
下午这几个时辰很快就熬了过去。
夜里的英华殿,璀璨明亮,俨如白昼,铺了西域红外的高雅。
殿外由帷幔环绕高台上正演着齐太后最爱看的一出戏。
殿内金光晃眼,群臣早已入座。
“皇上驾到!齐太后驾到!”一道洪亮的尖声传入大殿,随后又是三声:
“皇上驾到!齐太后驾到!”
“皇上驾到!齐太后驾到!”
“皇上驾到!齐太后驾到!”
响遍殿内。
随即,群臣跪拜行礼,又齐齐的给太后老人家祝寿。
沈容坐在安宁郡主身侧,视野极佳,她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坐在对首的瑞王。
“都起身吧,今日是太后寿辰,众臣不必礼拘,入座。”皇上挥手,嗓音浑厚有力,与齐太后相比,他面容慈和。
随之就是各位王爷亲自给齐太后拜寿。
而沈容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