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时候胖子才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照你的说法,除了硬瓷跟青铜器,别的东西咱都不能碰?”
&是咱俩,是我。”我郑重的说:“在硬瓷器和青铜器方面能让我走眼的东西很少,别的东西我不碰,是因为我没有十分把握。不过我就搞不懂,我教给你的都是我擅长的东西,你往回收的怎么都是我不擅长的东西?”
胖子啐了一口骂骂咧咧的说:“一说这个就来气,老子本来是冲着瓷器下手的,没想到过手的东西没一件有把握,怎么看都是假货。倒是别的东西看上了几件,觉得像真货。”
我嘿嘿一笑:“这就对了,你懂得多了才知道市面上尽是假货,你看着像行货只能说明你不懂。没道理市面上的硬瓷器都是假货,别的东西就真货多,这只能证明你对硬瓷器有眼力。”
这次谈话之后,胖子消停了一阵。不过让他安静的呆着真是一件难事,没多久他又宣布了自己的行动计划:铲地皮去。
这是古玩圈子的行话,说白了就是到信息不发达地区上门收东西,行内把这些人称为铲地皮的。这也是古玩圈子货源的主要来源之一,相对于挖坟刨墓,铲地皮要安全很多,至少不触犯法律。
不过这很考验从业者的眼力,如今从事这一行的人多了,良莠不齐,其中不乏小偷小摸和坑蒙拐骗者。所以民间对这类人是有排斥情绪的。还有就是铲地皮的多了,一些乡镇农村也有了一定的经验,不会轻易把好东西卖给他们,甚至还会下套。这时候就不单纯是考验铲地皮的眼力,还要考验智商。
&商是硬伤。”我很担心的看着胖子说。
胖子马上竖起一根中指骂道:“老子没考上大学跟智商没关系,那是我把精力用在学习之外的东西上了。他们的那些小伎俩我了解过了,小儿科,那是没见过我下的套子,等着我凯旋而归吧。”
还别说,没多久胖子就收回了几件东西,东西算不上精,可都是真东西。这一下也让我对他另眼相看起来。他喜滋滋的把东西摆上展示柜,我一看这不招贼吗?连忙让他把东西撤下来,胖子正在兴头上,死活不干,非要显摆显摆。我知道这一下我这里别想消停了。
果然,贼没招来,文物贩子闻风而至。对于胖子收上来的东西值钱与否,他们并不关注,可是胖子第一次出去铲地皮就没有打眼,这些文物贩子就很上心。于是他们的谈话马上从古玩买卖转移到如何合作上去了。
铲地皮的出门收货很少有单独行动的,胖子是个例外,他第一次出去就是一个人,用他们的话说就是不知死活。铲地皮的出门一般会是三个人左右,不会太多,但是有一样,收同一种活的不会一起走。比如收硬瓷器的他可以和收玉器的伴当,也可以和收字画的结伴,但不会跟收瓷器的同行,就是怕相互之间竞争。胖子第二次出去铲地皮,是三个人一起走的,这一次出门时间长,收获也大,搞回来一件值钱的东西,一件清早期青花缠枝蕃莲高足盌。
这个东西在当时能换两套房子,当我给胖子明确答复后,他的热情空前高涨,极力撺掇我加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如果为了钱,我不如回去帮父母打理生意。我在这里做这些事情,是为了解开心中的疑惑,是为了一个未完成的承诺。
胖子见劝不动我,也不气馁,又要张罗着出去铲地皮。我见他把一堆东西扔给我,有些就直接扔展示柜里,头皮的发麻了,这不是添乱吗。我哪有时间给他处理这些东西,主要是我经常出门,要跟给我制作沙盘模型的厂家联系,确定每一个模型的尺寸。这些东西放我这里就是不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招贼来,他那大嘴又不稳当,手头有什么东西早就喊得满城皆知。
我立刻明确告诉胖子,这些东西让他自己处理,我不负任何责任,包括丢失。胖子听完后,两个大眼珠子转了一下说:“没问题,这好办。”说完就出门了。
半天功夫,胖子带一个人回来了。我一看认识。这个人是我中学时的同学,叫黄海,不一个班,标准惹是生非的主。我俩还干过一架。
那是一年校运动会,我俩产生了一点小摩擦,为什么我都忘了。总之是非要跟我单挑。我上学那会儿,学生之间产生矛盾习惯自己解决,而且但凡是宣布单挑的,你就是人数再多也不会有人插手。我虽然不擅长打架,可是身体素质在那里,又有胖子这个榜样,当然不会怵他。
结果一交手,我实战能力弱的缺点暴露出来了,尽管体力跟身体素质上占优,仍然没有占得优势,落了个两败俱伤的结局。这事马上让胖子知道了,他就我这一个哥们,当然见不得我吃亏,也没有知会我,直接到黄海班上去,把这小子胖揍了一顿。在以后的几年里,黄海只要一看见胖子,就习惯性的浑身发抖。真不知道他俩什么时候搞一块儿了。
不过黄海已不是以前的样子了,跟胖子进来的时候我看到他走路有点陂,身上的旧西装皱皱巴巴的,脸上却发着红光。
胖子进来对我点了点头,对黄海说:“就这里。有我吃的就饿不着你,等一会给你收拾间屋住下,安心在这里干。”
然后胖子又指着我说:“这是张坚强,张掌柜,咱同学,你还认识吧。”
黄海龇牙一笑。我一瞅,门牙少了好几颗。“射射刚哥,射射。”我靠,这说话还漏风。
我让他